和徐成蹊不同的是,沈岁寒极其厌恶魔族,甚至到了以虐待魔族为乐的地步,君婴便是其中之一。
在初见时,她便因怀疑君婴是魔族,这才抽了他三道轮回鞭,险些令他命丧当场。
沈岁寒疑惑地摸了摸脸,怎么忽然三人都这么望向她?
徐成蹊收回视线,抿了口酒,清香在唇齿间流连忘返:“听闻你们魔族的孩童自幼便开始喝酒,其中尤以北境的酒最烈,可是真的?”
君婴点点头。
其实他对魔界其他地方并不了解,但北境酷寒,族人确实需要以酒暖胃——只是他从没喝过。
“好!那今日不如你来陪我喝点?”
沈岁寒方欲制止,可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瞬间改了主意:“谢淮,给他也满上。”
“那弟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君婴并不知自己酒量几何,但沈岁寒话已放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去了。
竹筒里的清酒泠泠倒入碗中,顿时酒香四溢。
第一口的酒过于辛辣,浇的嗓子都开始烧起来,君婴没忍住呛了几声,顿时感觉整个鼻腔、胸腔里都溢满了酒气。
君婴自然不敢劝徐成蹊的酒,便先灌醉自己,两手捧着碗来,还不等人说什么,就兀自仰头全干了进去。
这么一壶酒下肚,却不见他面上半点红晕。
沈岁寒懵了,她分明记得魔尊是个一杯倒,喝几口小酒就开始虚实不分,怎么现在半点反应都没有?
“谢淮,继续满上。”
“满上。”
“再满上。”
眼看着一碗又一碗的酒下肚,可君婴却面色如常,仿佛灌进去的不是酒,只是清寡白水。
沈岁寒在君婴眼前晃了晃手,道:“感觉怎么样?醉了吗?”
君婴眼神清明,摇了摇头:“弟子没醉。”
她假笑解释:“听闻魔界酒桌上的规矩和我们不同,我们这儿,酒杯不能空,空了就得续上,他们那儿,酒杯不能满,满了就得喝掉,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不是,说好的一杯倒呢?谁传出来魔尊不会喝酒的?!
赔她酒啊!
徐成蹊恍然大悟:“原是如此。”
沈岁寒咬咬牙道:“再去砍点。”
这些竹酒,都是她在刚入住云崖宫那会儿就灌上的,迄今也有四五百年的历史了,连她自己平日里都不常喝。
今日竟给君婴一人,就糟蹋了三筒。
谢长辞又拎了两筒竹酒到桌上,重新给徐成蹊满上。
见谢长辞还要给君婴倒酒,沈岁寒郁闷道:“行了,别让他喝了,吃菜吃菜,都吃菜。”
若君婴是个酒中知己也就算了,可他偏偏是个一杯干的,喝酒跟灌白水似的,看的她心疼不已。
徐成蹊指点道:“这酒啊,得慢慢喝,一边吃菜,一边品酒,可不能像你方才那般全灌了,你师尊得心疼了。”
君婴有些不知所措:“弟子受教。”
沈岁寒扶额,还没把君婴灌醉,徐成蹊倒先开始胡言乱语了。
徐成蹊拍了拍他的肩膀:“唉,还是你好福气啊,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师尊为人洗手做羹,连带着我也能来蹭饭——唔唔——”
沈岁寒忍无可忍,直接夹菜把徐成蹊那张破嘴堵住。
她一字一顿道:“吃,菜。”
就在这时,忽听“咚”的一声,君婴一头磕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