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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吻很久，停在温蒂喘不上气的时候，她不服输地嘟囔：“当神真好啊，完全不会累。”

“会的。”蛇神顺着她的背，帮她把因亲吻掉落的兜帽重新戴上，和她躲在毛茸茸的帽檐下互相贴额头，不愿离开。

“什么时候才会累？”她好奇问道，用鼻尖蹭他的鼻梁。

邀神堕落的恶魔。蛇神这么想，亲了上去，双唇相碰，他说道：“再试试，再试试就累了。”

不知道试了几次，温蒂没有数，只知道一次接一次，等天黑了，落雪了，雪花碎片化在她温度升高的皮肤上。

这一吻很久。

上一次亲吻是什么时候？温蒂不记得了。没关系，她记住这次就好了。

“我要出趟远门。”温蒂抬手盖在还想继续的蛇神的脸上，只露出他一对漂亮的黑眼睛。

真有点舍不得。

她低头偷偷笑了下，听见他问她去哪里？

“去中立地带，去找克莱尔，加入战士们的队伍，”她随意一眼就看出蛇神眼里的不安，托马斯给蛇神带来的伤害不比她少，“我要杀了托马斯。”

这一去有多凶险，两人心知肚明。

大多数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安慰自己的另一半，至少会说些类似“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这样的话，但温蒂她不想给蛇神不准确的希望，如果最差的结果发生，他能有心理准备最好不过了。

她说：“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回来那天我们去森林采风花，做驱虫粉，回我们的草药馆。”

她还是忍不住向往那平淡快乐的日子，再多说就会妄想更多，温蒂及时止住了话。

天色晚了，该回去准备行李，她和格蕾丝约好后天出发。

温蒂想起身回房，泡上一个热水澡，接下来她应该很久没办法享受到王宫的大浴缸了。

“我跟你一起去！”蛇神急切地拉住她，他不想在看不见的地方失去她，就算永远后悔、痛苦也好，怎么都好，“让我陪着，拜托……”

温蒂抿着唇没有说话，蛇神仰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她，一时生出幻觉，此时此刻她才是处在神位的人，对下位的人类投以怜悯的目光。

怎样都好……

“我想和你一起，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想和你一起。”

如果他无法救活她，那么，和她一起死。

他严肃认真且决绝的态度使温蒂心中一颤，她读懂其中的深意，她拒绝了他。

前去支援的队伍比温蒂早出发一日，这支队伍人数不多，分散着避开人群出城。

好在温蒂和格蕾丝不用像小偷似的偷偷摸摸，甚至在出城前她们去了温蒂的家。

温蒂拉开书桌前的椅子，端正坐好，不管桌椅上堆积的灰尘，拿起羽毛笔飞快书写着，一字一句不用思考，想说的话早就印在脑海深处。

“我们不会输。”格蕾丝难得温和，像是心善温柔的老师开导心情抑郁的学生。

“你太乐观了。”温蒂头也没抬地奋笔疾书，如果不是格蕾丝确定自己听见了这句话，都会怀疑温蒂根本没有开口。

“你就这么确定格蕾芬国会败？”

温蒂没有回应，积起薄薄一层灰的房间里只有沉重的笔尖摩擦纸的声音。格蕾芬没有得到回答，她不着急，甚至不在乎答案。

过了很久，温蒂放下羽毛笔，将一封封信收拾好放进抽屉里，将一片没有完全变成干花的花放在上面。

那朵花她从王宫花园里捡的，是前天她告诉蛇神自己要前往中立地带后捡到的。

蛇神说，这是离别的花……

我不送你，我和你，没有离别。

温蒂担心他会瞒着自己偷偷跟来，临走前她对他说：“如果你偷来，我就再也不会亲你。”

他可怜兮兮地用尾巴缠着她，勾着她闹不停。

直到玩闹声引来侍从询问，才勉强得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