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蒂将抽屉推进去,起身和格蕾丝离开,似突然想起刚才的话题没有结束,她含糊地回答:“也许我是确定托马斯很强。”
上马车一路向西,沿途路上,她们偶尔下车查看骑士们留下的记号,确保紧跟队伍步伐。
对于温蒂来说,这是一次全新的体验,她从没有独自旅行过,即使前往学院也有艾米陪同。
她斜着身子直勾勾看窗外,就算是送死,现在这点路程也够她享受风景了。而坐在她对面的格蕾丝早就看腻了风景,花啊草啊,好看,但没必要总看,此时此刻,她刚好有点无聊。
“我记得你有一条经常带在身边的蛇。”往常她并不是话多的人,也许是兴奋于即将踏入战场,也许是因此而紧张。
温蒂对她挑起话题感到惊讶,在她印象中,格蕾丝从来没有跟她闲聊过,哪怕是训练时的休息时间,她总是不知疲倦地讲解动作和剑法。
“有的,我把它留在王宫里了。”温蒂得意地挑眉,十分满意自己做出的决定。
“希望侍从们不会被它吓到。”
“不会的,我把他藏得很好。”
正当一路顺畅,距离中央地带不过两天的路程时,格蕾丝敏锐发现记号有所不同:“划痕过急,间距过长。”
格蕾丝视线停留在树桩的记号上许久,似乎在透过痕迹看出背后的故事,她蹲下身子仔细翻看歪斜的杂草,在脑海中描绘出鞋底图案,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涌现而出。
她正想告诉温蒂,却发现温蒂根本不需要她提醒。
温蒂离她几米远,朝格蕾丝所在之处后撤几步,警惕地看向四周:“还有别人在!”
没有看到属于陌生人的影子,但两人都发现了第三者在场的微妙证明,温蒂靠她的鼻子,而格蕾丝靠她多年的经验。
格蕾丝拔剑而出,摆好架势,敌人一出现必将受到致命一击。
“手臂用力,动作要干净利落。”她不忘提醒温蒂这个战斗新手,指出她平日训练时爱犯的错误。
话音刚落,一个人凭空出现在温蒂身侧。温蒂反应不及,对方攻势迅猛,她矮身翻滚躲避,格蕾丝顺势挥剑直冲对方要害而去。
温蒂用牙咬开伤药瓶,不要钱似的往肩部伤口处倒撒,白色粉末覆盖住皮肉之下的骨头,形成一层简易的保护膜。
即便疼得龇牙咧嘴,她也不忘去看和格蕾丝打得不可开交的人是谁,那是一副熟悉的面孔,她曾在森林里偶遇过,而格蕾丝曾在森林里与她交手过。
“那个蒙面人是你!”爱玛反手换刀,从右腿侧拔出另一把刀,两手同时转刀,动作利落,将格蕾丝的一招一式完美化解。
每一剑都被对方接住,格蕾丝也不慌张,反而嘴角扬起一点弧度,眼中流露出欣赏的意味,她不慌不忙开口说道:“当初我就在想,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成为优秀的战士。”
她一剑斜下,似动真格想一招取其性命,又带了几分试探,爱玛抬起右臂挡住这一击,她冷声回到:“呵,多谢。”
“你的水平提高不少,”格蕾丝慢悠悠评价爱玛的刀法,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放缓,“要不要加入骑士队?”
爱玛沉着脸不理她,她在格蕾丝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到现在都只不过给她带了点皮肉伤,她实在没有多余的耐心了。
她刀法变得更加狠辣,速度之快,温蒂来不及反应,要是让她和爱玛对战,自己都不知道死几回了。
温蒂忍着伤痛尝试加入格蕾丝,可她根本跟不上她们的速度,温蒂眉头皱得厉害,又是疼痛又是不甘,甚至她怀疑自己活不到和托马斯打斗的时候。
她努力回忆格蕾丝教导的剑术,靠着些许肌肉记忆偷袭爱玛,可爱玛双刀使得熟练且击打精准,成功一次偷袭后,温蒂便再也没得逞过。
“该死!”
温蒂脾气上来一把扔远了剑,双手攥紧挂在树上的粗藤蔓,一个用力抽下长长的一节。
手臂发力,一个巧劲甩在爱玛脚边,与此同时藤蔓棕色部分像缠绕的蛇四散开来,围绕爱玛的行动轨迹飞速爬行,少有的几片绿叶化作坚硬的刀片直直插在“蛇身”上。
一瞬间,蜿蜒爬来的藤蔓一同向上跃起,形成酷似鸟笼的圈套,格蕾丝后跳一步,爱玛被包裹其中,那些绿色的刀片在接近她之时就刺入了皮肤。
立刻反应过来的爱玛将双刀上下交叠,向外一劈,所有藤蔓回归本质散落在地,所谓的“刀片”也如同普通落叶那般飘落。
“你!”爱玛惊讶地看着不远处的温蒂,还没等她说完话,格蕾丝一个箭步向前挡住她的视线,随即立刻发起进攻,又是漫不经心的攻击。
爱玛冷哼一声,怪不得托马斯让她赶回格蕾芬国把温蒂绑回去。
这下怎么办,她突然不想听从托马斯的命令了。
她想带回温蒂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