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此阵的魂魄,只有一个结果——魂飞魄散,无轮回可入。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依旧仙风道骨的天清子,这与她记忆中的师尊全然不同。
方才他与常云所言,颜儿并非是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反而是这常云,为所谓修道成仙而杀妻。
而她最是正直道义的师尊,竟是提出这杀妻正道的要求之人。
不,不对,这是瘴气为迷惑她所造的幻境!
书因果扶上额心,将那混乱思绪扳正,不论这幻境真假,都已是过去事,她不该上这份多余的心。
颜儿的惨叫声持续,书因果闪身上前试图将她推出,可在将要触碰到时,手却是直接穿了过去。
眼见着那魂魄将要彻底散去,她顾不得颜儿能否听到,大喊道:“回到你的身体里去!”
颜儿的魂体已是到了若隐若现的境地,她痛苦的呜咽着,试图朝着常云而去,却是被那阵法困在方寸间。
她双手紧握成拳,捶打着无法看见的屏障。
颜儿睁着因怨气而血红的双眸,不偏不倚的撞进了常云满是不耐与漠然的眼中。她停缓了锤击屏障的动作。
两行血泪,无声的自眼角滑落而下。未能低落在地面,就已消散不见。
魂体骤然碎裂,书因果看着无数星点散于空中,到底是没能救一救她。
颜儿魂魄散去,常云的目光就落到了那喜被之中露出的脸。
他不悦皱眉,骂道:“还不快将这尸体赶紧弄走!莫要脏了本侯的地,又污了仙长的眼。”
下人看不到那魂魄,自是不知晓发生了何事,慌乱将喜被中跑出的人又裹紧了回去。
天清子见着喜被抬出府门,就带着常云拂袖而去,独留书因果望向他们的背影失神许久。
那在房内时所感触到的牵引感再度袭来,她不受控的朝门外移去。
书因果不解,颜儿魂魄已散,为何却还能够牵引着她的意识?
走至府门外,下边早已停着的草车。穿着破布烂衫的老人家搭了把手,将喜被扛上车,随意丢在那草堆之中。
下人面无表情自腰带处摸出一锭金,在老人放光的混浊眼眸中递了出去,“将这喜被拖到那里后,好好葬了。切记,万不可掀开!”
“好、好好,一定,一定好好安葬!”老人眯弯了眼,长满老茧的手在金块上搓揉着,吞咽几次才吐出完整的话来。
老人拉着草车一路朝城外走去,书因果就不远不近的跟着。
她此刻脑中混乱一片,她未曾见过方才场景,方才天清子那居高临下,视人命如草芥的行径,一遍一遍冲击着她。
灵力幻境可分为两类,一类为人为编造,一类便是他人真实经历所产生。
她初踏胜魔峰时,那瘴气并无异常,可与齐宁而来,却是莫名其妙过了一遍颜儿的人生。
若此幻境并非编造,那么她的师尊,是本就是这般人,还是在她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的事情呢?
又不知拖行了多久,老人停下了草车,踮着脚跑到一棵大树旁。
书因果思索许久也未能想通,正疑惑老人停了车去做何。而在瞧见老人解裤腰带时,她还是转身走向了另一边站着。
待老者解决了三急之事,在走回草车时,不经意间,视线便触碰到了那一片灰青草堆中的艳红。
他的手摸上自己腰腹间那裹了好几圈粗布,依旧可以辨别的宝贝。
他偷摸着四下看了几眼,朝来路走去几步,踮着脚的看了又看,又走回了草车前。
几个动作重复几下,老者搓了搓手,还是下定心靠近了去。
书因果就站在他的另一侧,看着老人的动作,也大概知道他想做什么,只可惜她现在只一看客,也不能做什么。
就是瞧一眼,这老者怕是都能吓得当场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