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自是不知她的想法,好奇捏着喜被一角掀开了去。
颜儿的脸再度暴露于月光之下,那瞪大的瞳孔衬得整张面容皆是狰狞无比,就那么一瞬不瞬的望着天。
“啊——啊啊啊啊——”
老人几次张嘴都发不出声,一屁股跌坐在地,喉间发出恐惧的惊叫。
书因果本以为老人会吓得直接跑走,却见老人颤抖着身子爬起。
虽是恐惧,却还是一步一步的挪向草车旁。
老人那双混浊的眼珠子滴溜转着,观摩打量着颜儿头顶的发冠,只余下两字:
贪婪。
书因果跟着老人走过官道,又踏过一条不算宽敞的小路,穿过密林,一片破旧的木屋现于眼前。
尚存人烟气的村落,与那瘴气围裹的荒村近乎重叠。
书因果四下瞥去几眼,她原以为那瘴气是魔族所致,而如今此村并未有过魔气痕迹,那就该是后来因果!
思忖片刻,她的心中多了几分猜想,想来村中人该是很快便能证实她心中所想。
站在门外的老妇人,手上攥着块脏兮兮的抹布,正来回擦拭着手。
她一抬头就见老者正费力的拖着草车过了自家院栅栏前,开口喊道:“李老头,你咋这个晚才回来啊?”
被叫作李老头的人浑身一怔,脸色吓得一百,转头见是村长家的婆娘,拍了拍胸脯给自己顺气,“哎哟,张大娘,你是想吓死我啊。”
张大娘白了他一眼,也瞄到了那草堆里时隐时现的一抹红。
她挪动了些自己那略显体壮的身子,走进些去压低了声儿,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说吧,干啥去了?”
“我能干啥,还不就是替那些个人有钱人处理点尸体呗。”李老头挥了挥手,并没有承认,跟张大娘没唠两句,就拉起自己的草车往自家的小破屋走去。
站在原地的张大娘踮着脚看了几眼,虽说光线昏暗,但她还是眼尖的看到了一双落在草车外的红鞋子。
光是上边点缀的珠子,她就觉着指定是价值不菲。
她见着李老头进了院子,还鬼鬼祟祟的朝外张望,生怕露出什么似的。
待到李老头彻底关上了门,张大娘才站起身来,朝着那关了的门又盯了许久。
这李老头她是知道的,从来手脚就不是很老实,这财可不能让他一人发了去!
思及此,张大娘也是赶忙就跑回了屋子里去。
书因果在李老头关上木门后,她转身折返到了记忆中瘴气的最边缘位置,再转头看向村落方向——她与颜儿身体的连接断掉。
她抬手朝前摸去,在确定抬手未能触碰到什么后,便有抬脚走去几步。
书因果正放下戒备之时,一阵痛感自掌心传上,她惊愕的猛缩回了手。
“哎哟!烫死我了!”
看着已然灼烧腐蚀出伤口的手掌,她尝试弯曲几下指节。
似火烧灼,又似针密密麻麻扎下的刺痛感无比真实。
见着那伤口有逐渐蔓延之势,书因果运功自腰间的储物袋中拿出止血符,符纸化作灵力覆盖其上。
她并未放下手去,又盯着伤口看了许久,那止血符的灵力只发挥不过几息,伤口处竟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着完好的血肉。
书因果茫然一瞬,这止血符可不是秘籍上记载的初版效用,在经过她几十年如一日的改良之下,早已是可以修复元婴之下的多数咒法,眼下竟是失效了。
莫不是因她此刻是身在幻境,这伤口并非真实产生,因而这符纸便也是不起效用?
她正惊异时,掌心处亮起一抹符印,而在符印消失后,那正腐蚀着的伤口也真正的止住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