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知翰林苑裴大人?”
窈英放下手中书册,兴致道:“可是元徽三十五的进士裴寂大人?”
沈宴淮惊诧于她一闺阁女子竟知晓此事,目光中不免带了几分欣赏:“你怎知?”
“名臣录上记载了其祖父同平章事裴公的言行,大肆称赞,又提及裴公言及‘此子类我’,不知沈大人何意?”
沈宴谁面上欣赏更不加掩饰,又问:“听闻镇国将军明家与其欲联姻,姑娘怎么看?”
“沈大人不必担心,此事成不了,自误不了大人之大计。”
沈宴淮闻言,笑道:“姑娘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不过愚计罢了。
裴家乃清流文臣之首,明家又是将军世家,文武之首联姻?陛下只怕嫌龙椅坐得太安稳了罢。”窈英见他眼中带着兴味,语气中带着几分趣味。
“那依姑娘沉,我有何大计?”
窈英眨了眨眼,一副乖巧可爱童稚未脱的样子:“大人的事,小女好怎好随意置喙?大人折煞小女子了。”便将车帘落下不再言语半分。
沈宴淮不由得带上几分笑意,这姑娘谨慎如兔子,凡是遇到一点风险便立刻缩回自己窝里去了。
几次下来,只要自己言及过深,她便开始装傻充愣扮乖巧以躲避。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有几分姝色与慧识,也难怪四皇子也…
想到这儿,沈宴谁目光一凛,心中不免带了几分郁色。
这般安闲的日子于窈英而言十分难得,以至于很多岁月过去,她就记得这段宁静的日子,车内悠闲饮茶看书十分快活,车外那人…的风姿飒爽。
这样的好日子终究有到头那日。
沈宴淮见窈英一身水色绿萝裙,眼睫上沾着未干的泪痕,衣衫却是十分整齐妥贴,便吩咐道:“云秋,你送姑娘进去。”
窈英闻言回身一笑,行了行礼:“多谢沈大人舍身护送,窈英必铭记于心不敢忘。”
沈宴淮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目送女子走入府内。
“表姑娘回来了!”
阴暗的室内,榻前围着一群人,王妃谢涟漪侍在一旁陪笑,气氛却是十分压抑。
随着下人传来的骚动,榻上老态龙钟的妇人挣扎着起身,大口喘着气道:“快!快把英儿带到我跟前来。”
“孙女不孝,给外祖母请安。”
还未说完,便被一黄裙少女扶了起来:“表妹不必多礼,快到祖母面前去吧,可把祖母吓坏了。”
谢老夫人拉过窈英细细看了看,见她没受伤,才松了口气,道:“你这苦命的孩子到哪儿去了。”
云秋却上前行礼道:"奴婢给王妃、给老夫人请安。
奴婢乃晋安郡主派来的,郡主今日碰巧外出撞见景姑娘——
一弱女子独自面对一众土匪,若非赶巧怕是景姑娘已遇不测。
郡主与姑娘投缘,望谢家好好护着自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