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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第1页）

“唰——”凛冽的声响。

云欢抬头，怔怔看着一道冷如三九的寒芒向这里冲来，紧跟着是那道狂奔而来的白影。

听见风声，青蚺将身一扭，重重拍打地面，借助余波震退来人，再挥动蛇尾，骨刃刺出，作势进攻。

眨眼间，寒芒逼近蛇眼。

又是这招！青蚺弓身藏起七寸，迅速阖上覆膜。蛇鳞反射出的冷冷清光之中，那人解下红绳。

长发倾泻如瀑，阿也握住绳端，手腕一震！

红绳抖如长鞭，追上剑柄，打圈缠绕。巨力随起伏的波浪层层传递，银线陡然一转，瞄准头顶肉冠——

艳丽的血花在空中爆开，又瞬间凋败。袖剑贯穿肉冠，带着余力钉入旁侧树干，没至剑柄，在风中震颤争鸣，似是狂喜。

扬起的蛇尾停滞在半空，在一阵抽搐后沉重坠地，砸出轰然响声。

毒迅速侵入每一寸筋骨血肉。青蚺痛得在地上打滚，掀起成片泥尘，蛇身高高拱起又颓然塌陷，好似一滩烂泥，在寒风中慢慢僵硬。

一线柔光分开尘雾。

那人背光而来，拔出树干上的袖剑，掠过脚下肉冠的残骸，解下外衣，披在地穴洞口上，俯身抱出云欢。

闻到喘息里血的味道，云欢一下没忍住，眼泪涌出来，“小烨……”她一把抱住阿也，无法舍弃这真实的温暖，“你吓死我了！我，我还以为……”

“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阿也咽下血沫，一边安慰云欢，一边解开赤练，重新包扎她腿上的伤口，“有药么？”

“有的有的。”云欢连忙掏出七八个瓶子，一股脑塞给阿也，“这些都是。”

瓷瓶入手，碰出清凌凌的响声。光是这些瓶子都价值不菲……阿也咂舌，仔细挑出几枚，“先吃这些，等药力化开后再外敷这几种。”

云欢连连点头。

“那个……”包扎好伤口，阿也不好意思道，“我想借一些。”从黑衣人那儿摸来的药都是便宜货，比不得云欢手里的这些，丹体圆润，色泽沉郁，皆是上乘。

“借什么借？不用借！”云欢将瓷瓶统统推回去，又加塞两瓶看起来更贵，“都送给你了！”

阿也被这手笔惊到，恐怕华谏都没有这么多存货，“要还的，待我回去后还给你。”

好在华烨还得起。

“不用还！要是被师姐知道我把药借给救命恩人，骂都要骂死我了！”云欢见她犹豫，转换策略，瞪起眼，“难道我的命还不如这些药？快收下！不许还我！”

“多谢。”话已至此，阿也不再推辞，收好东西，“师姐呢？”

“在那里。”云欢指向不远处两面峭壁的交界，因常年迎风，被侵蚀出大小不一的洞，隐蔽且危险。

“不急，你先休息会儿。”阿也提起袖剑，朝青蚺走去。剑尖割下剩余的半面肉冠，沿着背脊划开蛇皮，熟练地开膛破肚。

蛇丹与蛇胆自不必说，能卖个好价钱。阿也剖丹剜胆，支解虬结的蛇肉，用来炼药；刮下蛇鳞和蛇骨，用来炼器；割下毒囊，用来淬毒……

她忙得热火朝天。

风吹起一片落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儿，擦过阿也浸汗的发梢，飘飘然落在云欢身边。

云欢拾起落叶，贴在颈间，出神地望着阿也背影，冷静、果敢、强大……忍不住问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变成这样吗？

片刻后，阿也洗去手上血腥，收好战利品，一把火把残余的尸身烧干净，犹豫一下，还是捡起地上的外袍收进戒中。

洗洗还能穿。阿也转头道，“我们去找师姐。”

云欢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搭在颈间的手，“好。”落叶翩跹而落。

阿也俯身背起云欢，顺着指引攀上近道，艰难爬进洞口，嗅到浓重的血腥。内里太暗，什么都看不清，她小声问，“师姐？”

“……谁？”黑暗里传出回应，近乎气声。

“师姐，是我和小烨。”云欢注入元力，赤练发出红光，照亮了脚下染血的地面。凹凸不平的石子布满深深浅浅的红痕，尤其可怖。

伤势这么严重？阿也皱眉，接着往里走，见到角落里趴卧在石板上的凌栾，立即放下云欢，上前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