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母女俩说说笑笑。
客栈娘子幼学之年的女儿喜儿总好奇地问这问那。
而后,她无意间提到了昨日的供奉。
“对了娘,我昨天看族长把个红包袱丢进了井里,那里面有什么呀?”
客栈娘子闻言,笑容一滞,声音也变得有些含糊不清。
“问这干什么,贡品就是贡品,这是我们的传统,被选中都是种荣幸,只是——”
“是啊,你也知道。”
这时,一直沉默的丈夫突然出声。
“上次本该是我们的,你偏偏——”
“哎好了!”
客栈娘子神色骤变,她大吼,接着又小心瞥过身旁那两人,使眼色。
“别说了。”
男人轻啧了声,闭了嘴。
但宋青君仍能听见他在小声嘀咕。
“估计就是因为逃了,我们这些年生意才越来越差的。”
……逃了?
这下也将她的好奇吊了起来。
几人到达祖宅。
那地应是有些年头了,砖瓦都有些褪色。
里面很空旷,只有口大井。
几位穿着青白纱衣,脸上擦着厚厚白粉的姑娘围在井旁翩然起舞。
水袖飘扬,在雾气朦胧中更显美妙。
屋外围着的人看得如痴如醉。
一舞跳完,族长在姑娘们的簇拥下缓缓走出。
那老头脸被花白的眉毛胡须遮住,只露出了双眯着的细长眼睛。
他轻抚长到拖地的白须,拄着拐杖,绕井转圈,念念有词,接着走到井后,面对门外众人,他将三枚铜钱抛入井中。
“愿先灵保佑,风调雨顺,衣食无忧。”
话音未落,众人突然俯首跪下,边磕头边高呼三声。
一声比一声高。
尚未反应过来的外乡人鬼只呆呆立在外围。
宋青君感觉这祈福没有异样,心里升起疑惑,怀疑自己可能真多虑了。
但,下一刻。
水流声骤然响起,原本平静的井传出哗啦啦的动静。
所有人抬头,屏气望向祖井。宋书禹也警惕起来,微微眯眼。
水声越来越嘲杂,似乎蓄势待发。
最终。
血红的水漫出井口,一道冲天的水柱猛地蹿出,震得那白须老头直接仰躺到了地上,拐杖也骨碌碌滚远。
胡须颤抖,他瞪大的眼里满满映着似要捅破天的水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