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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戕（第5页）

“徒儿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师尊。”她咬紧牙关，看着元臧，“可有一瞬间…将我当做您的弟子过吗？”

这时窝在元臧怀中的巫宁蓦地咳出了口血，难受的喘息起来。

空气仿佛凝固。

过了一会，她听到道袍拖在雪地中沙沙的声音，他抱紧巫宁，朝仙宗走去。

“你觉得呢？”

他的灵力强硬地将她压制于方寸，扶襄在碎块飞沙中看着他的背影。

过去发生的一切都已经明摆着告诉她真相了，可她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

“哈哈…”

这一次逃跑如果失败，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出去了，面对她的是更加恐怖的深渊噩梦。

“都说我勾结邪祟是吧…”

身体的剧痛让笑声变得支离破碎，扶襄口中突然念起怪异的法咒，眉间堕印显现，自她身上生出黑色蜿蜒的纹路。

“那我让你们开开眼，看看什么叫邪祟。”

瀛洲大半仙门聚齐，自然有能人能看出这是什么，为首的大长老傻了眼，难以置信，“这是…”

灵府自毁，额间坠印，周身邪气漫天，这是典型的堕道之兆啊！

“不好她要自爆！”

尾音湮灭在暴起的黑雾中。十二道玄链应声而断，扶襄感觉全身经脉被搅碎，吐出的血都带着五脏碎屑。

她倒在血泊中，感受到周围冲天的黑焰将自己笼罩，堕道自爆的力量太过强大，四周几乎都染起了火焰。

“我没错，是你错了…”

耳边是修士被灼烧时痛苦的嘶喊，火焰将大雪吞并而后融化成了温热的水，将扶襄紧紧包裹。

真好。

其实她明白，也都知道，这寥寥一生，她以为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其实只是一具被操控的傀儡。

可扶襄偏偏不想如了他们的意。

她的生死从来不由别人。

迷蒙间，扶襄依稀看见身着玄袍的师尊朝她酿跄奔来，在这祟气冲天的墨焰中穿梭，眼中是她从未见到过的惊慌，仿佛年少时他急忙接住将要跌倒的自己。

一定是死前的幻觉吧。

她没有爹娘，从小在仙宗长大，师尊就是她的父亲，师兄是她的兄长，同门是她的亲人。

可他们不要她了。

北巍的春三月好冷，四周寂静的如同她逐渐停止跳动的心脏。

天大地大，没有她的家。

雪花扑簌落下眼角，代替了泪水。

若还能重来一次，若还有来生…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