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扶襄歪头。
“你害怕极了是不是?"她忽然贴近巫宁耳畔,声音轻得像情人间絮语,"你怕我死透了。。。这窃来的天道正统的光环,你该拿什么镇呢?"
“你这贱人…”巫宁瞳孔骤然巨缩,咬紧牙,手中的法印结起,灵府深处的禁制阵阵波动,扶襄感觉自己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你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人。”
“戳到痛处了?”扶襄开心道:“废物。”
话落,她狠狠咬破舌尖。血溅在阵眼上,符文被篡改,杀阵金芒暴涨的刹那,反噬的威压席卷过境。
扶襄咽下喉间腥甜,看那些修士在阵中哀嚎咒骂,看巫宁被金刃重击掀飞出去。
瀛洲的名门正派都想为着心里的算计来横插一脚,那就都给她陪葬好了,这多公平。
“这妖女要杀了我们!”
"当心!"
人堆中不知是谁的惊呼传来,扶襄正准备扯断玄链,天阙倾下的威压镇压反噬的杀阵,霜刃穿胸而过,碾碎了她的根根脊骨。
那是来自渡劫期的力量。
“是仙尊!仙尊来了!”
扶襄本就竭尽的身体被重重一击,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摔进雪地之中,耳边炸开了巫宁娇弱的啜泣。
元臧仙尊接住受伤的巫宁,高大的身体将她拢在怀中,遮住风雪不落在她的周身。他的眼中满是急切的担忧,里里外外查看她的伤势,手掌拂过身上,灵力游走七窍,一刻不停地疗愈巫宁的经脉。
"师尊,咳咳…"巫宁攥住那人雪白的衣袂,尾音虚弱,"别怪师姐。。。"
断裂的肋骨刺穿肺叶,扶襄咳出大口的血,侧头望向师尊,看那双幽深绿眸,从巫宁身上短暂的转移到她身上来。
平静又没有感情的,看了她一眼。
没有愤怒她为何伤害门中弟子,也没有斥责她为何逃出冰渊,只有无尽的冰冷和漠视。
一见来人是仙尊,众人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大喊, “仙尊!妖女不除,来日瀛洲定有大祸!”
扶襄根本不听那些声音,只盯着那雪地中的道袍,“师尊…”
元臧睫毛上凝着的霜雪未化,瞳孔里浮着层冰封的碧潭,没有回应其他宗门的话,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地上血衣覆身,满是伤痕的女子。
两人对视了许久。
靴尖骤然碾上她散落的衣角,灵力化作冰锥抵住下颌,他的声音没有温度:“北巍门规第七条,背来。”
“您教我的。。。咳。。同门相残当诛。”
“你可知错。”
元臧仍然看着她,绿色的眼瞳冰冷又审视,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他看着巫宁时,眼神从来不似这般冷漠。
扶襄嗓子滞涩,偏过头去躲开他的视线。她实在是不想被那双绿眸看穿还死守着一身傲骨的难堪的自己。
“我没做,师尊信吗?”
“不信。”
脖颈的冰锥又戳进去几分,扶襄发着抖,是冷的,更是痛的。
连续逃跑的她已经淋了几夜的雪,生命的流失令她更加难以抵御风暴带来的冷,可她更痛的是,连师尊也不信她。
元臧仙尊皱眉望着扶襄那双可见白骨的手,目光下移到剜出血口的额头,刚想开口,却被扶襄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