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上中衣后,又强撑身体去衣橱里找了件藕粉深衣穿上,系腰带时尤恩正好回来,安静坐在软榻旁的台阶上,台阶比榻要低很多。
男人仰头望着她。
她系好腰带,一甩衣袖,宽大的垂胡袖不慎甩到男人面庞。
“啊……不好意思!”她忙将袖子收回来,弯腰理他鬓边碎发,极为抱歉,“你没事吧?”
她理发丝的手,被男人握住,抚摩起手背筋骨。
冷翠烛从前以为,人的手都是冰凉的,冷蓁、尹渊,就连她也是如此。
因此她不喜欢与别人牵手。
可是尤恩的手,很温暖,同他们共枕在床一般温暖。
她逐渐接受了他口中所谓的“礼节”,或许,这世上确有一个地方,那里的人与尤恩一样热忱守礼,只是他们的礼节,比较热情罢。
男人垂眸,吻过她手心。
额前轻软发丝落到她指际,软绵绵地痒。
她脸颊顿时烧得慌,猜想这应该也是个什么礼。
是没关系的意思吗?
“啊哈哈……你要不先坐起来吧?台阶地板冰。”
“可以就这样坐着吗?”
他解开她腕上缠着的布带:“这样方便包扎。”
“好吧……”
冷翠烛坐在榻上,时不时瞧腿边男人。
他低头认真为她涂药包扎的模样,倒真像尹渊,特别是那皱眉的神态。
她心里明白,谁都不想被当作旁人,即便是尤恩也不愿,她又不受控制地将他与尹渊联系到一块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但同时,她又确定一件事。
“你比尹渊听话多了。”
语毕,她大吃一惊。
自己怎么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是吗?”
男人低低笑了几声,抬头直勾勾盯她。
慢慢地,将下巴搁在她手心:“那夫人,可不要这么告诉他。”
“男人总有虚伪的自尊心。”
那尤恩也有吗?
她暗忖着,去瞥低头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的双腿。
衣袍之下,两条腿微微叉开,将膝弯衣料褶皱绷平。
她原本是好奇想问的。
最终只是翘起指尖,指甲剐蹭过他脖间轻滚喉结,留下一道浅显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