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隔了几秒,听上去闷闷的:“因为他欠揍。”
阚昭平躺看天花板,又像是不甚在意的样子,“往好处想其实我也算好人做好事。”
“好人好事?”
“嗯哼。就他那样以后包要被人打的,我先让他认识一下社会的险恶。”
结果就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但是那是他的事不是吗?最终应该付出代价的是他而不应该是你。我并不认为这种结果是值得的。”
“我觉得值得。”
“他并不值得你这么做。”
“才不是为他。”
林清许沉默一瞬,轻轻道:“其实我并不在意他怎么说我……也许小时候我会因为这个难受,但现在那些话对我无足轻重。”
又强调:“真的。”
阚昭声音闷闷的:“但是我在意。”
他也强调:“我也觉得值得。”
阚昭眼睛很亮,睫毛也很长。吐出“值得”两个字的时候,两个酒窝被不觉牵扯出,清浅的。
林清许移开视线。
对话有点不欢而散的样子。
仿佛过了很久,林清许听阚昭喊她的名字。
“嗯?”
“你想去哪个高中?”
“南华吧。”
此后又是长久的寂静。
屋内空气凝成胶质,屋外的蝉鸣也一起融化在黑暗里。
墙上的时钟滴答转动。
林清许轻轻拉过薄毯盖在他身上。
“清许,你和阚昭都初三了,也该保持一点距离。”
妈妈前几天和她说。
可是,再等等吧。
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伊卡洛斯。
私心也做不到能像他那样主动挣脱那团融尽羽翼仍渴慕的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