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变回本相我会的。”这就是天敌吗,怎么感觉和他待着说话也变得夹枪带棒的了。
玄兔观赏着福羽绘声绘色的表演,听到什么是河海道长的意思,随手扔了颗小石子,后者哎呦一声挠了挠头,她这才满意下来。
没一会儿,一行人就风风火火地带着项回舟回来,也是着滕老爷爱女心切,要是换做自己,哪能忍受这跳梁小丑装神弄鬼。
“堪比小孩子扮鬼脸,娃娃还能称得上一声可爱,他可以拉去跟疯子斗舞了。”佘儒一脸嫌弃。
“这话我倒是同意你。”看来说话气人还是一种天赋,有时候听着让人还身心舒畅呢。
这看起来拙劣的表演,竟然真的让女儿醒来了,滕宁赶紧让请他上座,让厨子准备晚上的宴席。
入夜,项回舟揉着睡得发昏的脑袋,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滕蝉衣的牌位,心里有些发毛。院子里有些过于寂静了,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宴厅的烛火微微闪烁。还没入秋,这晚风吹到身上竟有些刺骨,前面带路的丫鬟的脸扭曲起来。莫不是真有邪祟没清干净?
正有些纠结要不要找借口离开就已经到了宴厅,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香气扑鼻,都到这儿了还有什么可怕,又安心坐下来。
他感觉周围越来越冷,越来越潮湿,好像有什么滴答滴答落下来,眼前变得雾蒙蒙,不知道从哪儿传出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项~回~舟~”
“谁!”他一下子从板凳上跳起来,这还真是见了鬼了。
来者披散头发,完全遮住了脸,一身白布上晕染这大片血迹,“我本平安幸福,谁料到你以一己私欲竟毒害于我,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滕蝉衣?我,我没想要你死。我当时不知道你有喘疾,那一点点洋金花种子可不致死!只能怪你命不好,你命该绝!”
“你说不致死,那凭什么你在人间我在地狱?何不下来陪我,让你日日与毒相伴!”说着就举起滴血的手指,长长的指甲仿佛能刺破脖子。
“等等,滕筱竹,原来是你!”项回舟打偏她的手。
“你却还知道我妹妹的名字,简直猪狗不如!”刚才那一下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手指有些颤抖,滕筱竹忍下痛楚,面不改色。
“你和你姐姐身上的味道我一闻就知道,你身上更多的是脂粉味,却没有她的药材味。你这个疯子,别把什么东西都往我身上推!你这是诬陷!”说着就要动手,被福羽一把推开。
“原来真的是你!”滕宁把女儿护在身后,怒气冲天,指着他的鼻子,“你不仅伤害我的大女儿,还对我二女儿出言不逊。把他给我送到官府!”
“你们有什么证据,她得的是哮病!你们去她的药包里找一找,洋金花明明是一味药,你们请的郎中也根本没有说她中了毒,凭什么说是因为我,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凭什么说我害了她?不用你们,明日官府见!看县太爷如何判!”
滕宁气极,指着他浑身发抖,“不必追了。”他说的有道理,就算现在把他送入官府,只要他咬死了自己不知道,最多也是在牢里关上几天。
“你这丫头,怕不怕?爹可能是有点古板,但怎能让你去冒险,要不是福羽告诉我,提前安排了人,我还真怕他对你不利。
唉,若是有鬼,我还真希望你姐姐能显灵,让他明天自己讲出来。”
“洋金花是何物?”
“道长!你真的还在?”滕宁一脸惊喜,“他说的对,小女有一味药便是此物,可若是服之过多便是剧毒之物,想是那郎中怕自己开过量,便以意外推脱。”
“是这个吗?”玄兔一层层揭开帕子,里面有两粒黑黑的种子,“在他房间里找到的——等等……”她急忙把帕子塞给滕筱竹向外跑去。
滕蝉衣用了全部的力量向茶楼飞去,她这是想和项回舟同归于尽!她平日良善,死前也没有什么怨悔,只有保护妹妹这一执念不足以支撑她成为恶鬼,若是想害人,自己先得魂消魄散。
玄兔死死地跟着,“明日我会帮忙的,你又何必今日取他性命!”
此时滕蝉衣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这个把他们都困在原地的男人。到了茶楼,她奋力现形狠狠掐着项回舟的脖子,将鬼气一股脑全渡给他。
玄兔来不及阻止,就看到她的身影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