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宓姐姐,你也来看电影了啊?肯定是我哥带你来的。”
时宓一愣,随后笑着点了点头,有些意外地说:“你也来了。”
“对,还有连章。”李新月用手指了指坐在自己旁边的男生,时宓扫了一眼过去。
是和李新月年纪相仿的一位少年,肤色有些黑,怀里抱着一桶爆米花,见李新月指向自己,立马拘谨起来,但还是朝时宓小幅度地挥了挥手,腼腆地笑起来,露出里头两个小虎牙,看上去还挺敦厚老实的,正和她打招呼:“你好。”
时宓向他也友好地笑着打了声招呼。
李新月注意到时宓手里空空荡荡的,立刻就朝她旁边的男人看去,说话一点也不客气:“不是知节哥,这电影马上就开场了,你就让时宓姐空着手看啊,那旁边就有卖爆米花的,你去买一桶呗?”
徐知节倏地被点名,却没有被点名的自觉性,先是淡淡瞟了一眼背后的李新月,又看向连章,目光最后转回到时宓身上:“想吃?”
时宓有些尴尬,她这有手有脚的让人家买干嘛?但当面拒绝好像又有点……
“我……”刚吐出一个字,眼前男人就了然似的点了下头:“行,要大桶还是小桶?”
时宓:?
她刚说嗯了吗?
“大桶。”李新月在后头抢先举手回答,笑嘻嘻地仰头望向徐知节:“时宓姐姐说她要大桶。”然后凑过来对时宓小声说:“姐姐,我的快吃完了,我哥肯定不给我单独买,等一会儿我哥买回来你给我份一点就好了,他肯定不会管你的。”
碍于新月妹妹的请求,时宓还是软心同意了下来,对徐知节点了下头,再次确定:“对,要大桶。”
徐知节看见时宓点头才转身出去,朝卖爆米花的摊位上走去。
时宓转过头,对李新月问道:“你怎么这么怕你哥?”
之前听她对徐知节的描述,还以为她是真的很崇拜她的这位哥哥。
李新月吐了吐舌头,还记着上次的事儿,忿忿地说:“还不是他一直拿回家压我!伽弥山多自由啊,我才不会像回去!时宓姐你别看他整天笑容挂脸上瞧着可好相处了,实则就是个超级严厉的大魔王!”
话音落下,她就悲催地指了指自己和旁边的少年:“而我和连章,就是被大魔王牢牢抓握在手中受他摧残的小喽啰。”
李新月还扭头问连章:“我说的对不对?”
连章挠了挠头:“知节哥也没有说的那么不好……他就是比较严厉,但也都是为了咱们好……”
“连章!你到底是站谁!亏我上次还替你在他面前说好话……”李新月这脾气立马就上来了,在那扯着他耳朵不服气地嚷嚷。
连章没和她顶嘴,只揉了揉被她扯疼的耳朵,把怀里一直抱着的爆米花桶往李新月那边宋:“新月,吃点甜的心情好……”
“吃什么吃,这都吃完了,好心情还不是被你破坏的……”
时宓弯着眼,看他们两个在那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吵起来,活力腾腾的,正是年轻气盛地年纪,不由得弯起了唇,眼里全是笑意。
虽然是户外的电影幕布,但来看的人并不少,电影没开始前场地还有些吵闹,老人在聊天,小孩在嬉戏打闹,还有小狗卧在地上懒洋洋地摇着尾巴,一抬头,是黑漆漆泛着几颗亮星的夏夜天空。
可等电影开场之后,大家不约而同都安静了下来,小孩不嬉闹了,大人磕着瓜子聚精会神地观看着前头的电影。
幕布上今儿放的是抗战题材的电影,老人们看的都聚精会神。
时宓一开始还处在自己怎么就想歪了的郁闷情绪,但很快她也渐渐看进去了,徐知节在中途还塞给她一桶爆米花。虽然不比在大城市的画面清晰高质,但在看的过程中还是很放松惬意的。
遇到电影的笑点出来,大家忍不住哄然大笑,时宓被这份气氛渲染也跟着会心笑起来,一偏头,看见坐在她旁边的男人,微微仰着头,看着前头的大屏幕,嘴角虽然也在淡淡的笑,但眼中却没有什么情绪显露,隐在昏暗光芒里的脸庞线条变得模糊。
好似此刻他所有的情绪都是流于表面,明明看上去表现出来的与大众无异,但实则与旁人的热闹和熙攘相隔了一层无形的障碍。
“虽然村子里这几天发展得好,但很多老一辈毕竟在这里扎根了,所以一些传统的习俗就保留了下来,每到周五,村委会就会组织人伙儿,给大家在这儿放一场露天电影,也算增添点生活乐趣吧。”
电影放完,徐知节带时宓往回走的路上,给她简单解释了几句。
时宓有感而发地开口说道:“现在人们的生活节奏太快了,看电影本来是一件让人慢下来的事,可如果看电影换成这种方式,好像又多了几分真实的热闹和人情味,让人的心都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