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容易从侯府出去,又正逢婚嫁之龄,难道还上赶着找个活爹压在头顶,吃饱了撑得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傅珩自铜镜看她一眼,见她神色不似作伪,又道:“若寻着你家人,兴许是高门权贵,抑或豪族乡绅。你若想认祖归宗,我亦可相助。”
“多谢三爷好意,奴婢并没这个打算。”回绝,心下狐疑他这番“好心”背后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高门权贵么?她还不知道么,不过是主动给家族送人头去联姻,她又不是曾失心疯了,主动送人头。
傅珩怕她不晓得里面的好处,仍耐心讲解:“届时认祖归宗,便不再是奴婢出身,与我那大侄儿也算门当户对。亦或者是那日的顾淮序,也未必不堪匹配,难道你不动心?”
孟清辞听罢已是厌烦的颦眉,还隐隐不屑的瞥了下唇,扔不为所动:“多谢三爷费心,奴婢并无这些心思,奴婢已辞过大小姐,过两日便要离府。”
傅珩压低眉眼问:“你离府后可有打算?是去找宋泊简吗?”
孟清辞深吸口气,心想那日茶楼里,傅珩果然是在隔壁。
也不知他当时在隔壁做什么,看他紫檀桌案上,公文如山,定是案牍劳形,竟然还有闲心理会她的八卦,真是人不可貌相。
孟清辞不走心的应付一句:“也许罢,毕竟他比较可靠些。”
傅珩冷笑下,不觉她还有如此天真一面,竟觉天下还有可靠的男人。
孟清辞搅头发的手法熟练,不多时傅珩的头发便干了,傅珩没再使唤她,言辞更是‘善解人意’:“你去罢,念在缘分一场,日后你若有了难处,自可来寻我。”
孟清辞不想他不仅没厌烦自己,还如此好说话,允诺日后可帮衬她一二,愣了下,心下难得涌起三分羞愧来:可能是自己对侯府的人都带有有色眼镜,戒备心太重,不想这位看着威严冷峻的三爷,竟是个面冷心慈的。
她对着傅珩笑的亲昵几分,福身行礼:“多谢三爷照顾,真是奴婢修来的福分,若是三爷还有需要奴婢的,尽管和奴婢开口,奴婢必当尽心竭力。”
傅珩心情愉悦的轻笑起来,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望你真心这般作想,不枉我一片心意。”
他披散着长发,转过屏风,拾起放在紫檀桌案一角的腰带,摩挲了下,冷笑一声:“狡猾的丫头,惯会油嘴滑舌,什么东西也敢糊弄爷。”
冷着脸,把腰带扔进焚物的铜盆,倒上灯油,刚想点燃,想了想又收回手,对外叫了一声:“墨简。”
墨简战战兢兢的进来,晴儿姑娘刚走的时候神情好着呢,纳闷主子怎么反而不痛快。
傅珩指着指铜盆里的腰带:“把它收好,收到爷看不到的地方去。”
墨简摸不着头脑,也不敢多问,麻利的拿起浸了灯油的腰带转身出去了。
孟清辞不知道自己的把戏已经被傅珩识破了,反思起,送傅珩一条给傅晏桉备用的腰带似乎太过敷衍,不过她本就良心不多,很快就将此事搁到脑后。
且说大太太林氏得了大老爷傅承怀的吩咐,也不顾老太太王氏尚在病中,隔日便雷厉风行地在府中替儿子傅晏桉张罗起相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