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笑话我是乡巴佬,不识字。”她一双眼睛明亮如繁星,“你教我读书,我往后可以不讨厌你。”
她确实不再讨厌他,不但不讨厌,还越来越依赖他,尤其是在她母亲离开之后,她便将他当做了唯一的依靠。
他教她读书、画画、弹琴。。。。。。。甚至算账,她每一样都学得很好,只是短短几年的功夫,便比寻常的大家女儿还要出色。
众人都说,他是个好先生。
曾经,他也如此这般认为。
然而到了今日才知,大错特错。
他不是个好先生,甚至,不是个合格的叔父,不然怎会连孩子走上了那样一条歪路都不知道。
想到方才的所见所闻,陆烛只觉得手中的鸳鸯折扇异常地滚烫,险些要将他烫出个洞来。
他手心里养大的孩子,竟然对他存着那般的心思。
原本还有些心存侥幸,然而等亲眼看到她眼尾处那遮不住的情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不曾同女子做过那种事,但也不是傻子,官场上应酬,多的是有人想费尽心思想往他这儿送人,他不要,那些人又被转手送给他的同僚。
那些女子与他们欢好后是个什么情景,他一清二楚。
难怪那宋太医会误将她当做是他房中之人,原来竟是这么个缘由!
他以为的那勾|引她的情郎压根儿不存在,她之所以会体虚,并非是因为同人偷情行房,而是因为——
她在暗自拿他的寝衣自渎!
并且不止一次。
叫丫头将那寝衣原封不动放回去时,他从未想过,会是这么个情景。
那寝衣上的斑驳痕迹,原是由此而来。
想起那婆子说,她几乎每晚都让下人给她留水的话,陆烛缓缓阖上了双眼。
大逆不道。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也许,她并不知道,只是不知从哪里知晓了这种事,一时好奇,才如此行事。
她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并非对他有什么心思,而是不过恰好捡到他的寝衣用了而已,换做旁的东西,同样可以。
若是她没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开口唤他的话,他想他可以这般自欺欺人。
可她偏偏唤了。
那一声声含娇带媚的‘三叔’似魔音般萦绕在他耳畔,挥之不去。
他解下腰间那半年前她送给自己的荷包,将里头的东西倒了出来。
除了几颗吉祥纹的金稞子,和常见的苍术、藿香、冰片。。。。。。还有——
几颗异常鲜艳的相思子。
那些相思子在掌心里翻滚跳跃,每一颗都十分饱满圆润,显然是被人精挑细选之后才放进去的。
她在将荷包送给他时在想什么?答案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