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轻又有活力,跳得十分快,森林地形曲折,追也追不上了。
陈玄同正在刨坑,猛然听得后面的风声,知那只小僵尸趁机逃走了。
“别跑……!”
她动作真快,他开口喊已经来不及了。
陈玄同无奈摇摇头,又叫她逃了,不过无所谓吧,她又逃不出这片山岭。
他素来游戏人间,觉得和这样一只小僵尸有来有往的你追我逃,还挺有乐趣的,给无聊的生活增添了涟漪。
……
翌日,青溪寨。
“法师,您下山考察了一整日,可找到什么克尸的法门了?不瞒您说昨夜僵尸又到寨子来骚扰,弄的大伙儿提心吊胆,晚上睡也不敢睡。再不将僵尸彻底剿灭,我们寨子的人就要被僵尸剿灭了。”
族长苦口婆心跟在陈玄同身后,絮絮叨叨,脸上的皱纹比山川的沟壑还深,一副苦命相。
不单族长,寨子里的其他山民个个面如土色,黑眼圈浓重,精神衰弱,无精打采,长久以来山间的尸气已经慢慢侵蚀了他们的精神。
陈玄同身着黄羽道袍,手中拿着筐中一捧米,捻了捻,放在掌心嗅其成色,对身旁另一个山民讲:“不行。这掺杂了小米。”
寨民大惊小怪:“不可能啊,我明明跟掌柜再三说了要五十斤纯糯米的。”
陈玄同漠然道:“你让人骗了,只有糯米对僵尸有克制效果,掺了其它便大打折扣了。”
“我找掌柜算账!”
寨民抱着筐屁颠儿屁颠儿去了。
族长还维持着询问的姿势,陈玄同忙完了,方抽出空来,问:“族长,您说什么?”
族长有些尴尬,只得再重复了一遍。陈玄同单眉挑了下,示意茅屋的方向,“喏…”
那屋传来浓重的草药味,寨民铁旦正跑前跑后为自己的妻子煎药。
昨夜,陈玄同费劲将被活埋的铁旦妻子从坑中背回来,后者到寨子时已奄奄一息,浑身沾满了泥土。
妻子金花失踪多日,铁旦铁蛋本已做好了料理后事的准备,谁料妻子忽然出现在面前,大喜过望,看清了金不人不鬼的模样之后更伤心落泪,抱着妻子哭了大概一个时辰。
寨民们合力救治她,终于使她终于脱离了鬼门关。清晨,那女子的情况仍然虚弱,需要人在旁喂药喂饭,悉心照顾。
族长叹息道:“是,我知道法师下山一趟救回了铁旦的妻子,功德无量,可您怎么敢信口开河说她不是被僵尸劫去的呢?那夜我们眼睁睁目睹一个浑身黑衣一蹦一跳的僵尸闯入铁旦家中,将金花掳走了去。”
“青溪寨的僵尸猖狂难治,您初出茅庐难以降服,这些我们可以理解。您为什么推卸责任,硬说僵尸没有祸害我们呢?难道我们还能污蔑僵尸不成?”
陈玄同冷峭着笑,连连摇头,这次寨民还真污蔑了僵尸。
人是被人劫走的,也是被人侵犯的,僵尸并没有那方面的欲望。
“我已将真相和盘托出,信不信是你们的事。”
这次的价钱主要是帮铁旦找回老婆金花,说白了铁旦出大头,铁蛋才是雇主,找到了金花任务便结束了。
至于其他百姓出的那点蝇头小利,帮他们上山烧烧僵尸坟墓已经仁至义尽了,再往深得加钱。
真正的“僵尸”不除,即便将满山死鬼僵尸打得灰飞烟灭也无济于事。
他只做鬼,不惩人。
惩罚恶人,那是县衙的事。
自打金花从阎罗殿被救回来后,铁旦对道士五体投地,感激涕零,成为他的忠实拥趸者,此时,在茅屋中听得二人谈话,掀开帘子插话道:
“族长,法师也是一片好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们绝对相信法师,您就不要总催促法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