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急得大汗淋漓:“是是,金花的事暂且放在一边。您说夜里僵尸将集体发难,有一场恶仗要打,紧急时刻您可千万不能撂挑子啊。”
铁旦附和道:“法师,您叫我们大家准备道具,已经准备一半了,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看着天色……恐怕真的不祥。”
头顶,乌云横空,浓重得如欲滴出水来,大片大片的黑乌鸦和蝙蝠在空中盘旋乱撞,树叶被风吹得发出一阵阵清脆的摇晃声,黑气滚滚。
陈玄同点了下头,不再多说,吩咐寨民各自动起来。
除了刚才买糯米的那人之外,全体寨民待在寨子的祠堂中,守着蜡烛和祖宗牌位当护身符,今夜不回家。
铁蛋的妻子金花病重,也暂时在祠堂的小榻上养着,拟将祠堂打造成今晚一座密封严实的避风港。
小祠堂的前门后门分别用大铁杠插死,中间薄弱倾颓的围墙趁着白日的时间尽快加固起来。
买糯米的人回来了,陈玄同仔细检查了是纯糯米无误后,命寨民密密麻麻洒在庭院中所有地面上,包括祠堂外三尺,覆成了一层糯米被。
“这么多糯米啊……”
寨民茫然望着庭院的白茫茫。
鲜红的辰州砂磨好,他在黄符上写满了咒语,交给寨民贴到了祠堂里里外外的角落,包括一些风水位。
与此同时,负责去准备公鸡、黑狗血的寨民也都回来了。
陈玄同祭出了铜钱剑。
乌鸦哇哇的怪叫声比方才更激烈些,天色又暗了好几个度,寒风嗖嗖,几乎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孩子吓得痛哭流泪,母亲紧紧抱住怀中孩子,可怜地缩在角落,战战兢兢望着越来越黑的天色。
暮色已至。
陈玄同被罡风吹得猎猎作响,宽大的双袖中灌满了风。他就所有寨民将事先的准备工作收尾,闭紧祠堂门窗,躲到祠堂的正殿中去,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来。
寨民们一个个如临大敌,俯首听命,将门关得连半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陈玄同自己则手持铜钱剑,剑中注满月华的灵光,备好了墨线、黑狗血、捆尸绳,在大门前等待僵尸家族的到临。
从这熏天的尸气来看,这次出动的僵尸绝不在少数,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
那只小僵尸也会来,她会跟在父母身后,狐假虎威地朝他挑衅。
陈玄同严阵以待。
月亮被厚厚的乌云遮住,见不到一丝光亮。祠堂里气氛风声鹤唳,一点微小的动静都能引起大片恐慌。
“也不知法师行不行啊。”
“一只僵尸已经够受的了,这次来的是一群僵尸。若被它们闯进祠堂来,我们的小命就都玩完了呀……”
“事到如今,唯有相信法师了。”
“法师是一个人面对那么多僵尸,群魔乱舞,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法师叫我们好好待在祠堂中,千万不能出去,我们还是别添乱了。”
“阿弥陀佛,无量寿佛,度过了这一劫让我捐多少钱都行。”
恐惧人传人,在狭窄密集的人群中被无限放大,人人皆瞪大了眼睛,等待危险的到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比起来,陈玄同倒是出奇的镇定,把自己性命置之度外似的。
终于,远处传来了隆隆的雷声,那不是雷声,而是僵尸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