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门守卫盘查果然严苛,几经审问不曾有误,才核验铭牌,又查过在营帐里临时伪造的婚书,这才放行。
只是他们一进城,郭嘉就敏锐地察觉到几道隐晦的视线黏附上来。
他揽过入城后稍显放松的邓结,低声道:“说怿,先不着急打听。我们似乎被人‘关照’了。”
邓结眨着眼睛看他:“那……陈氏公子家还去么?”
“自然。”郭嘉随口应着,却看她绷僵了表情,“怎么了?”
“我……我紧张。”邓结低下头。
“你紧张什么?”郭嘉疑惑。
“你不紧张吗?”她又突然抬头看他。
“我紧张什么??”郭嘉更奇怪了。
“荀……荀……”她撅着嘴说不下去。
郭嘉被她逗笑,顺势就啄了一口,“荀什么?我更期待陈长文见我带你的反应,一定很有趣。”
他推着邓结往前走,快速扫视着萧条的街巷,“不知令德兄情况如何,我们先去城西医馆。
他若也受监禁,那你这个‘师妹’入城,自然也成了靶子。
吕布虽莽,那陈公台却非等闲。”
邓结随着他目光同看,这才心中一紧,换了副沉重心情,默默点头。
二人寻至“浚济舍”,向学徒出示乌木牌,被引入内室暂候。
“奉孝……我想……”邓结的手搭上郭嘉刚放下的药箱,望向门外满地的病患。
郭嘉看穿她心思,出言打断:“莫分心,牢记我们此行的目的。”
邓结神色黯然,缓缓点头。
不多时,陈宣快步入内。
“你们、怎么亲自来的?!”
陈宣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二人,上前给了郭嘉轻轻一拳,“你还敢带师妹来!”
郭嘉拱手:“若非说怿,我连城都进不来。”
陈宣欲言又止,“罢了,不说这个。现在陈宫的眼线一直盯着这里,太危险了。”
他压低声音,“我的两位兄长都被禁在自家宅内,唯我在此行医,又被秦府杜夫人指定照顾其子,这才允我有限走动……你们……”
杜夫人?!
邓结心头一紧,攥了攥袖子。
待有机会再问此事好了……
郭嘉确认了一眼紧闭的门窗,沉声道:“我二人进城也已被盯上,需另寻落脚处。
陈长文与我有旧,刘玄德给我此址,令德兄可有法助我脱身?”
陈宣接过一看,思索片刻,“有,随我来。”
他招来两名身形、年纪与郭嘉二人相仿的可靠学徒,低声吩咐几句,两人领命,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衣和头巾,交给他们。
“快,换上。趁现在人多混出去。”
说着又命人去准备药囊,“一会你们把那些药材带上,若是有人盘问,就说是刚制好的贵重药材,请陈功曹亲自过目核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