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地往后撤,被他一把拽了回来,眼底又开始凝聚乌云。
“你又在逃什么!又要逃到哪里去?!”
令仪不敢再动作,惊惧地看着他,怕他又下狠手。
他狠狠盯了她半晌,忽地叹了口气,张口唤她“慧娘”
这个名字一出来,他便像换了个人似的,眼中只剩痴迷眷恋,“别这样看着我,你明知道我根本舍不得伤你”
她目光中戒备依旧,他不愿再看,干脆捂住她的眼,低头吻上她微张的唇。
虽不合时宜,令仪却忍不住想,原来秦烈与发妻亲热的时候是这样的。
——这般小心翼翼的近乎讨好,连环住她的胳膊都在颤抖,似乎一不小心,怀中人就会融化消失不见。
被秦烈当做另一个女人亲热,她心中并无起伏。
——所谓贞洁、清白这些,于她实在无关紧要。
至于尊严,在生死面前,更是无足轻重。
可他亲的越来越缠绵急切,身体反应越来越明显,显然不是一个吻就能停止。
一想到秦烈明日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认错人与她云雨,不知该如何暴怒,怕是会为了泄愤虐杀吉安。
之前种种努力因此前功尽弃,她万难承受。
她别过头,躲开他的唇,“王爷醒醒”
他顿了一顿,很快又追过来,以唇封住她的口,不同于之前的温柔缠绵,舌头强硬地伸进来,占满她的口腔,强势搅动她的津液,她再躲,他又追过来,无比准确捕捉她的唇舌,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她不得已,一口咬在他舌头上,他吃痛终于退了出去。
抓着这个机会,她手撑在他的胸膛上,隔开两人距离,冷声提醒:“王爷,您看清楚了,我不是慧娘。”
此言一出,秦烈如被人点了穴道,动作瞬间停了下来,僵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她。
一对上他的视线,令仪立时心中一凛。
他竟那样看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可她分明在阻止他一错再错,免得落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令仪不知他是否已经清醒,挣扎着推开他,下了床后方敢回头看,只见他颓然躺在床上,虽以手背覆面看不清神色,却给人一种生无可恋的灰败之感。
似乎察觉到她看过来的视线,他开口。
“滚,滚得远远地,别让我再看见你。”
不管他是梦是醒,令仪如蒙大赦,忙回小塌上穿上外衫,转身去开了门。
秦小山在房外已经睡下,听到开门声惊醒,一抬头竟见令仪出来,忙起身,小心觑着她面色问:“公主”
令仪道:“你们王爷再不愿见我,秦总管,还请立刻安排我离开。”
秦小山抬眼看了看房内,院内寂静,里面的人必然听得到他们说话,却始终没有动静。
他不由心中唏嘘,王爷这才好了几日,还想着以后再不用喝药,怎么两人又闹到了这个地步?
他一味恭敬,只道:“如今夜深,公主还请去旁处歇息,有事等天明了再说。”
令仪只怕夜长梦多事情生变,“你们王爷是何等雷厉风行之人,若明日见我还在,定然大发雷霆,不如我现在便走,与总管也是方便。”
便是她舌灿莲花,秦小山也决计不肯放她走。
他跟了秦烈十年,其间有过起落,越发明白一个道理。
主子的心思,不能自作聪明地去揣摩,却也不能一点也不琢磨,否则为何秦小川被贬,他还能回来?
秦小山将令仪送到吉安所在小院,此时已经是深夜,吉安已经睡着,令仪已经十分小心不发出声音,他依旧被惊醒,眼睛里都是恐惧,看到她时方转为惊喜,一头扑进她怀中,“姑姑!姑姑!你回来了!”
令仪摸了摸他的头顶,“我回来了,这些天我不在,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吉安哭道:“姑姑你不在,我好害怕,我怕他们要杀我,还怕他们给我的饭菜里下了毒,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因着他之前那些话语,又在关键时刻抛下她。
尽管她为吉安付出并非为求什么回报,可不代表她不会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