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也是这样吧?”她小脸藏了半张,露出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程羡之手肘往后撑在窗台,收尽她的反应,心底莫名觉得有趣,把那想要逗趣的意念强行压下。
“也是这样,是什么样?”他一副不知情模样。
陆听晚松口气,又换了个舒适的姿势。
“明日得让风信改一改膳食。”她嘀咕了句。
忽而视线被遮了,扑面而来的气息压人。
“睡不着,长夜漫漫,不如做点什么?”程羡之双臂撑在矮榻上,半个身子压了下去,离得距离刚好,不远不近,却有一股气势压迫,逼得陆听晚不得不往后挪开。
他见状下定了决心要逗她,眸子盯在她双唇,继而往下,脖颈映着白皙,程羡之不自觉吞咽。
吓得陆听晚猛然坐起,实实贴着墙壁。
“你,你做什么?”她蹙眉呵斥道:“我们可是有约法三章的。”
程羡之歪头,手臂抬到半空,眼见要近了,拐了弯去拿自己的褥枕,“我去卧榻睡。”
见他当真去了卧榻,陆听晚这才躺好,可是盯着帷幔却如何都无法静心安睡,她侧眸去看了卧榻的人。
“你睡得着吗?”
程羡之睁眼,“怎么了?”
她又坐起身,“要不下局棋如何?”
“赢了什么都能做么?”他近乎脱口而出。
陆听晚白了一眼,还急着方才他逗弄自己的手笔。
“你想要什么赌注?”她实在睡不下无聊得紧,“先说好,不许趁人之危,龌龊的都不行。”
“那便算了。”他枕着手臂,闲散道。
陆听晚暗骂,果然是有所图谋。
“虚伪小人。”她最后没忍住,还是骂出口。
“那你想要什么赌注?”他心里燥热,也睡不下。
“城外能射猎吗?”陆听晚道。
程羡之说:“能。”
“若我赢了,你带我去射猎,如何?”
“那若我赢了,”程羡之想了想,“今年便在府里过年吧,如何?”
“成,赢了依你。”陆听晚起身去拿棋盘,她原本不擅棋,一手棋艺还是陪同姜太后下多了,悟出来的。
程羡之也起了身,她把棋盘搬到他的卧榻,又把他的被褥抱走,两人盘腿各占一边,身上披着厚袍。
棋语绕在雁声堂直到半夜,大多是她毁棋的声音,程羡之每回让着,那是还有把握能逆转局势。
陆听晚捏着棋子琢磨不定,他也不催促,一声声的落子无悔入耳,却每回也不作数,到了后半夜,她再支撑不住眼皮,倒在卧榻里睡着了。
再醒来时,人躺在矮榻,身上被褥盖得好好的,棋盘在卧榻上摆放整齐,屋内没了程羡之身影,他上朝去了。
陆听晚揉眼睛,回想昨夜,最后下的棋都是迷迷糊糊的,好似是她输了,射猎成空,睡梦里还听见程羡之的声音,念着今年要在府里同他过年,还强调不许反悔。
日光正好,她起身,风信好热水洗漱,还特意嘱咐今日膳食要清淡,一律滋补之物都不得上桌。
风信不解,昨夜动静闹得大,在隔院的她隐约听见碰撞的声音,想来是白日安排的大补膳食起了效用,闹腾到后半夜。
可那是棋子落地,陆听晚捡棋时碰到桌椅的动静,还有她悔棋不认的歪曲之言。
又见陆听晚说不许大补之物上桌的态度坚定恳切,风信不敢再问,只当是她受不住折腾,要收敛了。
日中程羡之回来雁声堂用膳,餐食果然换了,他唇角藏笑,把陆听晚的神色装在眼里,状若不知。
用过膳没待多久,又回书房处理公务,后半日去了六部。
接连十日,每日中和日暮前,程羡之都会赶着时辰回来用膳,用完膳也不多留,要不出府,又或是在书房待到子时方回雁声堂休息。
寒舟领着六部要员入府商谈政事便留在书房,若只是处理公文,就在雁声堂批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