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就被屈邵扯离车窗,帘子落下,蔽去了车内光景。
却隐约有“你放开我”的娇斥声传来。
陈期心下一急就要上前,却被陈戈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拦下。
紧接着,苏远澄的声音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细微而暧昧的津液相交声。
陈期早已过了少不更事的年纪,当即明白过来。他煞白着脸,呆呆地杵在原地,失魂落魄地望着马车远去,久久未能挪动半步。
车内,苏远澄用力咬向屈邵的舌苔,却被他牢牢掐住下颌骨,一步步加深这个久别重逢的吻。
他像是在惩罚她,一点点夺走她口中的空气。
她方才咬破的地方又渗出血来,血腥气反倒激起屈邵的凶性,闭目不去看她恼怒的眼,只反复琢磨柔软的檀口,趁势撬开贝齿,往她私密内里闯。
要她对自己不再敢有半分欺瞒。
直至苏远澄满面绯红、眼尾湿润,屈邵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苏远澄扶着车壁,气喘吁吁,又惊又怒地瞪向屈邵。
他竟在陈期面前吻她!
虽不知有没有被看见,但他方才故意制造出的声响,足以惹得苏远澄羞愤难当。她恨恨地扬起手要扇他巴掌,却被他轻松扼住手腕,一把拽去,锁在胸膛处。
“屈邵,你混蛋。”苏远澄的怒骂被衣料闷得模糊,听在屈邵耳朵里倒像是撒娇。
他低笑,很久没有听过人骂他了,自从他军功日益显赫起来,身边就尽是些奉承之言,听得人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她这一声娇骂,反倒听得他心身愉悦。
苏远澄奋力从他铁壁一般的胸前挣开,见这人被骂反笑,不由咬牙:“你这变态!”
“变态是何意?”屈邵面带餍足,温声问道。
不欲与他多言,苏远澄拉开与他的距离,紧紧贴在车壁上,竭力平复心绪:“我是不会跟你回梓州的。”
“谁说要你回梓州了。”屈邵也收回身子,好整以暇地靠着车壁,慢条斯理回道。
也是,他已平定梓州之乱,官至二品大将,自然无须再回去。
想通其中关窍,苏远澄冷笑一声:“别和我玩文字游戏,屈邵。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听不明白我的意思。”
自己也同她说过这样的话,她倒是有样学样。屈邵心下又是气恼,又莫名满足。
见他的脸色渐沉,苏远澄只觉浑身畅快,嗤笑一声,直白明说:“管他梓州荆州,屈邵,只要是你身边,我都不愿意待。”
屈邵极少被人直呼过名讳,饶是当朝阁老,也向来客客气气称他一声“封胥”。和园那夜她便是此般不敬,他只当她是突遭巨变乱了分寸,柔了性子哄她。
而今他却不想哄了。
屈邵敛去笑意,面无表情伸手,强硬地抚上苏远澄的面颊,淡淡道:“阿橙,你又不听话了。”
“听话便能让大人放我离开吗?”苏远澄抵触地偏过头,语带讥讽:“我先前那般为大人谋划,甚至帮大人杀了心头之患,不是落个一纸纳妾书的下场?”
见她对自己避如蛇蝎,屈邵眼中寒意渐起,沉声反问:“做我的妾,有何不好?”
苏远澄微抬下颚,直视他的双眼:“做大人的妾纵使有千般万般的好,可并不是我想要的,那便是千般万般的坏。”
“你以为科举中第,便能一步登天?天真。”屈邵冷笑,毫不留情揭破,“古往今来,多得是状元一生潦倒,更有甚者白骨荒冢。”
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的心之所向被不遗余力贬低,苏远澄气急,甚至无法与他共处这方寸车厢,掀开车帘,竟是不管不顾要跳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