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岁之探指往下压了压颈间的围巾,眼眸里的光同故意平淡的语气唱反调,“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陈远峥抬手摸上她微凉的面颊,抬了抬唇角,“不突然,早就想好了今天过来。”
想起初雨的那番话,闻岁之沉默了几秒。
他赶在今日过来就说明了一切,再问出口不过是想他能看透,然后说一句让自己宽心的话,像是对不起非要得到一句没关系才觉得舒服那般。
她抬手握住他的指尖,在外面站着也没变凉,还带着些暖意。
“我不是不想同你过节,是我自己不过节。”
陈远峥悠远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唇角抬起一点弧度,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语气依旧低柔,同刚才没什么区别,“怎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听朋友说拍拖要一起过节。”
他抬手抚着她垂下的发丝,动作轻柔地别到耳侧,“你刚才同我讲的话,我可以认为你有一点觉得我不开心吗?
闻岁之迟疑了下,还是诚实地点了下头。
陈远峥笑了下,勾了勾她的指尖,“我是个思想成熟的成年人,不会做和接受让我很为难的事,如果真的不开心,我会讲出来,因为我还在意你,还想同你维系我们的关系。”
“而像今天,因为我猜到你大概不怎么过节,大概也不排斥我过来找你,或许还会觉得开心,所以我选择过来。”
他动作缓慢地握紧她的手指,唇角轻掀地说:“我来是想让你开心,不是让你自责的,bb。”
这样的说法让闻岁之一时反应不及。
只觉得胸口暖暖胀胀的,鼻尖也隐隐浮上一点酸意,被他握着的指尖不自觉收紧,将他的手指也握紧了几分。
她张了张唇,问了个有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你怎么猜到我不怎么过节的。”
“还记得上次中秋吗?”
上次陈远峥便隐约有猜测,节日在她眼里只是节日,没有特殊含义,有人陪着就过一下,没有人就不过,她依旧开心,依旧舒服。
他凑近吻了吻她的唇,“bb,我们是在拍拖,但并不代表你要完全丢掉自己的习惯,我们可以慢慢磨合,或许你迁就我一点,我迁就你一点,我们就能成为彼此贴合的齿轮。”
闻岁之鼻尖的酸涩更明显了些,她喉咙微哽地“嗯”了声,抬起手臂隔着挺括大衣环住陈远峥的腰,脸颊贴上他肩侧冷意未消的布料。
他唇角掀起笑意,微垂下眼皮,下巴抵着她的法定,将人往怀里搂了搂。
车厢寂静了好一会儿,才冒出低低的声音。
“今天住在这里吗?”
“嗯。”陈远峥抬手揉了下她的后脑,故意问,“陪我吗?”
“白天可以,晚上还是要回家住。”
闻岁之语气顿了下,换在他身侧的手指不由抓了抓厚软的面料,“我还没有同我爸妈讲我交男朋友了。”
他应了声“嗯”,笑笑说也猜到了。
这话听得她不禁垂眼低笑了声,心想他才是会算命的。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
浅灰色欧式建筑,暗红底拼花地毯自旋转门向大厅延伸,乘电梯到达房间楼层。
内天井结构,从最高处往下望,头一眼不是一览众山小,而是微微眼晕的失重感。
欧式白色房门打开,几步走完短廊,入目是小客厅,桌上还立着香槟桶和迎宾水果。
檀木搭金调,散落的灯光是暖黄调。
闻岁之参观的目光还没逛完,就被一只胳膊圈住腰,她被提起来坐在灰绒布沙发扶手上,抬眸还未发出声,就被俯低身子的男人吻了上来。
修长的手指陷进黑色羊绒围巾抬起她的脸,他侧过脸含住她的唇,用力吮吸着,灼热呼吸逐渐冲散两人身上从室外带来的冷气。
鼻尖碰上他冰凉的金属眼镜边框,闻岁之后缩了缩下巴,呼吸略急促地叫暂停,“等一下。”
“怎么了?”陈远峥边哑着音色问,边轻蹭着她的鼻骨。
扶着她后脑的手指穿过柔软黑发,缓慢,有节奏地揉着。
闻岁之抿了下湿润的唇,抬起手臂,棕色袖口里露出的手指捏住他耳侧的眼镜腿,往前移了下将眼镜摘下,很轻地哒哒两声将镜腿合上。
她垂下手将眼镜丢入他大衣的口袋里,手臂顺势环上他的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