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远峥垂眼失笑了下。
“不好说,”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听着我们有点想不能见光的关系。”
“哪有,就是……”
闻岁之觉得自己穿梭会场练就的口齿伶俐再次在陈远峥面前失效,微垂着眼哑言几秒,才绞尽脑汁小声挤出一句,“要在合适的场合以合适的方式介绍你们认识。”
陈远峥“嗯”了声,抬唇玩笑道,“不是真不见光就好。”
“怎么会。”
她话落便被身前男人揉了下后脑,便见他起身去了里间卧室,没两分钟便有穿着那件温雅的深棕毛衣出来,手上还捏着个深皮方盒。
小方盒在面前打开,墨蓝色绒布上立着两颗钻石耳钉。
主体圆钻四周簇拥着一圈碎钻。
“前几天auntie回国,陪着逛街,碰到就顺手买了鞜樰證裡,刚好拿来做新年礼物。”
闻岁之听到重点,“中午的电话也是……”
陈远峥应了声“嗯”,省去奚清语晓得他们拍拖的事,不想她有负担,“她听说我到津安来,打过来问了几句。”
话落自然移开话题,抬了下指间盒子,“like唔like?”
她垂眼仔细去瞧那两枚耳钉,简单素雅,点点头弯唇说好靓。
这两枚耳钉只在耳朵上戴了一小刻便被收起。
闻岁之将盒子放进包里,回家头一件事便是将它塞进行李箱里,以免被爸妈发现,她合上行李箱盖,蹲在箱子前,想到陈远峥的话,不由低笑了声。
明明是正大光明谈恋爱,这一藏东西倒真像不见光似的。
其实也没想一直瞒着,只是想着在他们访学回国前先不说。
当晚饭桌上,边忆伶和闻淙没对她今日行迹产生疑问,甚至都没多问一句,同往常她出门寻觅一处工作无二。
闻岁之因心虚而吊着的心落了地,第二日编谎称出门工作时都坦然了很多。
接她的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提步走进旋转门的同时,抬指抚去肩上吹落的几绒雪花。
走出电梯厢门,她沿廊走时再次从高处俯视,居高临下,万众瞩目不仅是光彩夺目,更是无数双望过来的眼睛,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高空上如履平地,沉稳泰然。
按响门铃,几秒后房门被打开。
那双看向旁人冷寂淡薄的黑瞳正浮着薄笑看向自己。
视线往下移,栗色暗格纹的晨袍里穿了身黑色睡衣,前额黑发微湿,约是晨起刚洗过澡不久,拉低几分他凌顶之上的冷峻。
陈远峥抬手搭上闻岁之的肩,环着人往内厅走去。
脱下黑色大衣搭在单人沙发上,露出一双黑色亮面长筒靴,沙发前的茶几上搁着碟水果,她前倾身捏了颗草莓吃。
“食咗早餐未?”陈远峥端过一杯热茶搁在她面前。
闻岁之点头说吃过了,咀嚼几下咽下,她看向坐在自己身旁,隔了一手宽的男人,低声问他,“飞机是中午几点钟?”
“十二点四十分。”他边说边垂眸瞧了眼腕间手表,随口说了句,“还有三个多小时。”
刚落下戴着手表的胳膊,微敞的双腿便被身旁姑娘曲膝抵着沙发坐了上来,陈远峥眉骨轻一上台,随后仰颈靠向软垫沙发背,手臂顺势扶在她腰后。
闻岁之垂眼看着他,想到要说的话,脸颊微微冒起热度,音量很低地说:“我没有给你准备新年礼物,应该很难有让你会惊喜的礼物,仓促间好像也想不出要送你什么。”
她抬手捧住他的下巴,“最起码做这件事你是真的开心。”
听完如细蚊的一番话,陈远峥唇角掀着弧度低笑了声,温热手掌贴上她微凉的膝盖,向上抚了抚,“所以才穿成这样?”
“是将自己看作礼物送给我吗?”
虽然这样穿是因为好看,但确实也是这个意思,她咬着唇点了点头,“算是。”
“那你开心吗?”
“嗯?”闻岁之一时没回过神,抬起疑惑的眼眸。
陈远峥抬手摸上她已经被暖热的脸颊,深黑眼瞳沉厚平静,像无波的一口古井,唇角弧度平了平,再次讲话时语气多添了一分认真。
她看不明他眼底的深沉,默然几秒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