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仲明却拼了命地摇头,脑袋左右晃成拨浪鼓,声音颤得不像话:
“不!是阎垣!他来索命了!”
皇帝惊恐地指着窗外,乍然起身躲在柱后,崩溃大喊:
“你看!他就站在那里!浑身是血!他来了…他来了!”
这样的夜惊,近来愈发频繁。太医院的安神汤已经不见效,崔仲明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龙袍穿在身上都显得空荡。
这一切,都源于那个日渐成长的阎涣。
今日早朝,崔仲明又收到边关急奏,阎涣率军大破北狄,斩首万余。朝堂之上,群臣纷纷称赞,更有那胆大的,欲投入阎涣麾下,竟公然说着“虎父无犬子”这样的话来,要求重赏这位年轻的军事总督。
“众卿以为,该如何封赏?”
崔仲明强撑着病体问道。
宰相出列,恭谨答到:
“阎总督已掌三州军事,若再封赏,恐会…”
崔仲明冷笑,一声,抬眼睥睨阶下百官。
“怕什么?”
“恐他学他父亲造反吗?”
话一出口,满朝寂静,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敢接话。
第96章
退朝后,崔仲明独坐御书房,对着阎涣的奏折发怔。那字迹刚劲有力,与阎垣年轻时如出一辙。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二十年前,阎垣也是这般年纪,也是这般战功赫赫。
“陛下。”
暗卫首领悄无声息地出现,悄声禀报:
“阎涣近日与太子走得很近。”
崔仲明猛地抬头。
“什么?”
暗卫低声继续道:
“阎涣常送太子兵器马匹,还亲自教导骑射。陛下可还记得,他的父亲,那阎佞
皇帝的手开始发抖。
他想起自己当年也是通过讨好前朝太子,最终夺得皇位。如今阎涣此举,难不成是要重演历史。
“好个阎涣…”
崔仲明咬牙切齿:
“朕能扶他上来,就能把他踩下去!”
是夜,皇帝秘密召见心腹大臣。
“明日,朕要在宫中设宴,庆贺阎爱卿大捷。”
崔仲明眼中闪着诡异的光。
“就仿照当年…给阎垣庆功的规格办。”
众臣面面相觑,谁都知道二十年前那场“庆功宴”发生了什么。
“陛下三思啊!”
老臣跪地劝谏道:
“如今阎涣手握重兵,万一…”
崔仲明咳嗽着,抬手一摆。
“朕意已决,这次…这次一定要永绝后患!”
然而计划还未实施,就传来了更坏的消息,阎涣的军队开始换防,三州兵力暗中向泗京方向移动。同时,边关传来急报,怀朔部单于阿斯楞亲率五万铁骑,陈兵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