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嘶哑的低吼从床单的缝隙里挤出,带着浓重的鼻音。
“都滚!我谁也不要见!”
幽灵对他的反应置若罔闻,脚步没有停顿,径直朝床边走去。
她的靠近,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压迫感。
愤怒与恐惧瞬间冲垮了程肆脆弱的神经。
他狂乱地在床头柜上摸索,抓起一个玻璃水杯,
想也不想,就朝着脚步声的方向狠狠砸了过去!
水杯夹着风声,擦着幽灵的脸颊飞过,撞在墙壁上,摔得粉碎。
幽灵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她只是停下脚步,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墙上炸开的水花,
又面无表情地转回头。
她看不惯程肆现在这副窝囊样。
她也不会安慰人。
她甚至因为程肆这副德行,感到一阵火大。
在她眼里,挺大个老爷们,天大的事儿都能过去。
现在这算什么?
幽灵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个把自己裹成粽子的男人。
她伸出手,五指张开,粗暴地抓住床单一角,肌肉绷紧,
猛地发力,想一把将它扯开!
可程肆死死拽着不放。
那股力道,是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块遮羞布的绝望。
幽灵甚至能听到他牙关紧咬发出的“咯咯”声。
幽灵不耐烦地咂了下嘴,松开了手。
她改变了策略。
她伸出涂黑色指甲油的手,在那破烂床单边缘,
精准找到一个被程肆自己挣扎时撕裂的豁口。
两只手抓住豁口两边,手臂肌肉瞬间坟起,猛地向两边用力。
“嘶啦——!”
织物被撕裂的脆响,尖锐残忍地划破房间的死寂。
程肆整个身体都因这声音剧烈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扼住的呜咽。
幽灵没有停。
她一边撕扯,一边用冰冷、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
一个字一个字地,把现实砸向他。
“多大点事儿。”
“嘶啦——!”
布料在她手中化为长条。
“你整这一出给谁看?”
“嘶啦——!”
“你躲,让你躲。”
“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