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起手臂,肌肉的酸痛与手术创口的撕裂感同时袭来,
让他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沁出冷汗。
他的手臂在空气中缓慢移动,指尖颤抖着,伸向那个水杯。
平日里能轻易捏碎骨骼的遒劲大手,此刻却连维持稳定都显得极其艰难。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指尖终于触碰到玻璃杯冰凉的表面。
可就在他要收拢手指的瞬间,手臂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无力地向下滑去。
“哐当——”
水杯没倒,但他的手却带掉了桌上的什么东西,发出一声轻响。
程肆重重地喘息着,身体脱力摔回床上,胸口剧烈起伏。
他闭上眼,积攒着那点可怜的体力。
几分钟后,他再次撑起身体,
这一次,他没有去够水杯,而是探身,看向地面。
一个白色的信封,静静躺在那片昏黄的光斑里。
他皱起眉。那是什么?
他努力控制着呼吸,一点点挪动身体,手臂垂下,
用尽全力,才用指尖勾到了那个信封的边缘。
伤口被牵扯,剧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
他咬着牙,终于将那个信封捡了起来。
很轻,几乎无重。
他刚想把它放回床头柜,视线却在触及信封正面的瞬间,凝固了。
四个字,清隽,锋利,
带着主人特有的、刻入骨髓的清冷。
是李离的字。
手术前那种突如其来的心慌,此刻化作无形巨手,
再次将他笼罩,死死扼住他的心脏,让他难以呼吸。
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缓慢地,他撕开了信封的封口。
里面只有一张单薄的信纸。
程肆侧过身,将信纸凑到门窗透进来的那点微光下,试图看清上面的内容。
“虽然我知道你会生气,但我还是这么干了。”
第一句话,就让程肆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继续往下看。
“这次我打算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命运,抱歉无法带上你。无奈选择这样一种方式,我知道如果告诉你,你也许会拒绝,也许会义无反顾。”
未知的命运?
程肆的牙关狠狠咬紧,腮边的肌肉绷成坚硬的块状。
那他妈的叫命运吗?
那他妈的叫危险!是龙潭虎穴!
“可这本就不是你的事,我要亲自去了结一切。可这本就不是你的事,我要亲自去了结一切,幸运的话很快,也许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