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特使身上搜出钥匙,根据之前听到的异响方向,果然在厂房深处找到一个被破旧帆布掩盖的通向地下的隐蔽入口。
打开沉重的阀门,借着从门口透入的微弱月光,可以看到下面是一个简陋潮湿的地窖改造成的临时牢笼。几间用粗铁条焊成的笼子里,关着零星雄虫的身影。
他们大多蜷缩在角落,神情麻木呆滞,眼神空洞,有些身上还带着明显的伤痕,显然在被抓捕或关押过程中遭受过粗暴对待。
格雷的目光快速扫过,没有发现佐罗。地窖不大,能见度不高。格雷沿着一边的笼子快速查看,笼子里的雄虫有的因为他们的闯入而惊恐地缩成一团,有的则毫无反应。
格雷发现了一只胖雄虫,他脚步一顿,这只昏厥过去的雄虫的面容很眼熟,他曾在那张全家福上见过,似乎就是米瑞的雄父。
格雷未做停留,在最里面一个更加阴暗的角落,他们终于找到了此行的目标。
佐罗瘫倒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双眼紧闭,脸上满是瘀青和干涸的血迹,原本代表警员身份的制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露出下面更多触目惊心的伤痕。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部分身体已然转化成了虫躯。
“佐罗!”格雷压低声音呼唤,同时用力晃了晃铁笼的门,发现被沉重的铁锁锁住。他立刻拿出从特使身上搜来的钥匙串,一把一把地尝试。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地窖里格外刺耳。
笼子里其他被关押的雄虫似乎被这动静惊醒,开始发出细微的呜咽和骚动。
“安静!”厄兰回头,压低声音喝道,凌厉气势瞬间镇住了那些躁动。他蹲下身,透过铁栏检查佐罗的状况,“他的年纪明明还小……怎么会爆发休眠症?”
“他的生命体征很弱,必须马上救治。”格雷说道。随着“咔哒”一声,锁终于被打开。格雷迅速拉开门,和厄兰一起将昏迷不醒的佐罗架了出来。佐罗的身体软绵绵的,全身重量都压在他们身上,背部被摘除虫翼的部位还在渗血。
“不能把他留在这里。”格雷看了一眼其他笼子里那些眼神绝望的雄虫,眉头紧锁。但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带着一个重伤员已是极限,根本无法救走所有虫。
厄兰明白他的意思,沉声道:“我们先离开,确保佐罗的安全,到外面通知警署来救他们。”
他们迅速架着佐罗离开地窖,重新回到厂房一层。厄兰目光冷冽地看向倒在地上的白袍特使,毫不犹豫地将其拖起,走向地窖入口,粗暴地丢下,并从外面用那把大锁“咔”地一声锁死。特使在昏迷中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
“走吧!”格雷架好佐罗,三人迅速向厂房外撤离。
然而,刚冲出厂房不久,还没来得及喘息,格雷就发现了不对劲。他立刻掏出通讯器,屏幕上刺眼的“无信号”标识让他心里一沉。
厄兰也同时取出自己的通讯器,同样无法拨出信号。他快速点开之前的录音文件,里面传来的只有一片持续不断的“刺啦刺啦”电流声。
“信号被屏蔽了。”格雷低咒一声,“录音也失效了。”
就在这时——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从厂房内部猛地传来。
冲天的火光瞬间腾起,炽热的火焰舔舐着腐朽的厂房结构。老旧的木质结构发出噼啪的爆裂声,扭曲的金属构件在高温中倒塌,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巨大的火舌窜出窗口和破洞,将周围映照得如同白昼,灼热的气浪席卷而来,逼得格雷和厄兰连连后退。
所有的证据,那个藏着无数罪恶秘密的地窖,那些被称作“薪柴”的雄虫,连同那个被锁在里面的特使都在这一刻,被这场意图再明显不过的猛烈烈火,彻底吞噬,化为乌有。
热浪扭曲了空气,也映照着格雷和厄兰无比凝重的脸庞。他们救出了佐罗,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关键线索在眼前断掉。
格雷回过神来,“这里的动静太大,我们得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