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苏悦从没叫过他的名字,更没有求过他什么。
这种感觉有点奇怪,就像闷热的暑日突然降下一阵沁凉的大雨。
苏悦被淋湿了,眼睫抬不起来,欺霜压雪的小脸上也沾满水露,随着抽噎的轻颤,在脸上摇摇欲坠。
莫名让人会想到脆弱的、美丽的,一些很容易掌握、掌控、纳入手心的……
宁玠强令自己不要再想下去,让云渐把两只小奶狗以及哭哭啼啼的奶娃娃一并抱走。
这并不是他弄来吓苏悦的,而是一次意外。
苏悦低着脑袋,用帕子擦干眼泪。
太丢人了。
她居然在宁玠面前哭花了脸。
想到这个事实,苏悦又想哭了,但她死死忍住,又抹了两下眼睛,找到了个话题岔开:“小王爷怎么在这?”
“我陪太子来的。”
宁玠打量她擦得泛红的眼睛鼻尖,把话题又转了回来:“你就这么怕狗?那还冲上来?”
“我不怕狗。”苏悦强调。
“你怕。”
苏悦气鼓鼓瞪着他。
真怀念躺在病榻上不能动弹的小王爷。
“想骂人?”
“不想。”
宁玠道:“眼睛在说谎。”
“小王爷这样直白会惹人讨厌。”苏悦不会骂人,她只能委婉说他讨厌。
“那只能说明我说对了。”
苏悦咬着下唇,不说话。
“你认识那小女郎?”宁玠问。
“不认识。”
“小狗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苏悦沉默片刻,忍不住开口:“那都是你自以为是的理解,她会害怕的!她会永远记得有这么一天,她孤立无援任凭别人嘲弄却没有人肯伸手帮她,等她十岁、十五岁、二十岁都还会害怕。”
有些人是这样。
她明明不冷,非要往她手心里放滚烫的手炉。
她被狗追哭了,却还要她和小狗在一个屋子里培养感情做朋友。
他们自以为是,一定要用自己的判断强加给她。
这次轮到宁玠怔了,他再次看向苏悦的眼睛。
心渐渐变得窒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