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呢,能不能有点职业素养!
寒江雪摸了摸脑袋上的包,眼泪汪汪的看着金流。
她没见识过这种父子变兄弟,血亲相残的劲爆场面,一时没忍住惊呼,泄露点声响也不能怪她嘛。
金流才不理她,小心观察瓦片缝隙间的两人,见他们没有察觉屋顶上的动静后,才松开捂嘴的手,趴回去继续看好戏。
寒江雪无声哼哼,见没人理会自己,瘪着嘴挪到金流身边,跟她挤成一团。
屋内,看似父子,实则兄弟的两人还在上演恨海情天。
秋全又说了些促狭阴阳的话语,企图激怒秋文里。
秋文里缓缓眨眼,毫无血色的脸上不怒反笑。
“你好像很恨母亲。”他开口,声音像一片雪花落入火焰。
“你在恨她不贞吗?可据我所知,你的父亲早逝,就算我是她的孩子,她也不算不贞。你凭什么恨她?又凭什么假好意的让我认你做父亲?”
秋全的怒火被泼灭,他僵坐在椅子上,凝视着秋文里,恍惚间又看到了母亲。
濒死的母亲,惨白的脸,满床的鲜血。
她攥紧他的手,听他怨恨的宣泄。
她抚摸他的额头,说她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会寂寞没有错,找男人排解寂寞没有错,不记得那些男人是谁没有错,生下孩子父不详的孩子也没有错。
非要说错的话,她唯一的错误就是太在乎他的感受,以至于误了自己的性命。
最后,他听见母亲问他。
“你是在恨我不贞,还是在怨我为了另一个孩子葬送性命?”
那时秋全眼睁睁看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也没思虑好该如何回答。
时至今日,他总算想明白。
他不是恨她不贞,他只是怨她,怨她抛下了他。
大受打击的秋全如同秋文里那一身缟素一样,瞬间褪去了颜色。
见此,秋文里也懒得再看他垂死挣扎。
他打开轮椅夹层,取出一根粗长的麻绳,勒在在秋全脖子上。
眼见着秋全双眼上翻,缓缓垂下头,忽听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秋文里转身,同时谨慎的将奄奄一息秋全藏在身后。
走在前头的一身蓝衣,满脸急色,后头的一身绿衣,拉扯着蓝衣姑娘袖子,亦步亦趋的跟了进来。
向来温柔憔悴的鳏夫冷着一张脸,杀意和煞气流动搅和。
蓝衣的不闻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咬着唇道:“公子,有人想要闯进来。”
秋文里皱眉,秋武里已死,秋香里不管事,难不成是金流违背约定提前来了?
总之不管是谁,都是麻烦。
他犹豫片刻,冷哼一声,转身朝秋全走去。
只有死人才最可靠,只有死了的鬼新郎才是最真的鬼新郎。
不管如何,先解决秋全。
秋文里欺身压近,双手用力,俯着身子欣赏秋全青紫的面色。
看着看着,他忽然心生疑虑,秋全那双逐渐放大的瞳孔中,为何隐隐有轻蔑的笑意。
没等他意识到是为什么,一抹混浊的色彩从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他喉咙一紧,整个人被拽着向后,若非他拉紧了两侧扶手,早已被拽倒在地。
这时他才明白,秋全到底在笑什么。
本该乖乖侍立在侧的不闻不问,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后,趁他不备用一根混有各种色彩,各种材质的长绳,在他脖子上缠了好几圈,欲要取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