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触碰纸袋,他松开手,说拿好啦。
“你们吃吧!”他说。
我自然要拒绝,他说买太多了,全队分也分不完。
“虽然瀚文长身体要多吃,但也不能给他吃这么多嘛。”他说。
卢瀚文探头,和我对上视线,他面色有些奇怪,平时面对镜头明明大方健谈,现在却吞吐起来。
“嗯、对、给我买的,不想吃了,太多啦!”
我思考了一下,说:“谢谢前辈,那我请你们喝奶茶好吗?你们有多少人,11、12?”
他笑着说诶、你这妹子怎么这样。
这回看得分明,他是在真心愉悦地笑,眼睫弯起慵懒的弧度,黑色的口罩黑色的T恤之间,脖颈很白,喉结滚了滚。
我一手提着奶茶,一手拎着纸袋,抱着有些冰凉的甜品袋,黄少天前辈问我们在逛街啊买好多、有什么推荐吗?
“不算是。”我说,“我们来吃饭,还有给队长买礼物,他过两天生日。”
“邱非?”
“是的。”
他没再说话,我们走到这一层的尽头,依旧是墙面简约的奢侈品店铺,人很多,在扶梯处上上下下。
卢瀚文说:“黄少,该走啦,队长催我们了!”
黄少天前辈转身,倒着走了两步,和我挥手。
“鹤容,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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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还有两个朋友来,他们刚从补习班下课,风尘仆仆,带着潮热,我们一起抱怨杭州没完的夏天,回俱乐部的时候已经很晚。
主场比赛的周日是休息日,像邱非这样勤勉的人都难得回家,宿舍区很安静。
洗完澡我打算去训练室练习一会儿,我总记得小时候学舞蹈的短暂时光,老师说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三天不练同行知道、七天不练观众知道。
我拿着冰水出来,遇到笑得春风得意的李庆文,他说刚抢到一个75级野图、哎呀你不要喝冰水要生病、你等我拿个常温的。
他把一箱水抱起来,让我评价他这一周健身的成果如何。
我客观地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上是谁?”
“韩文清前辈?”
“那不比。”他挥手,“必然要比奶量的,横向对比如何?”
“那张新杰前辈?”
“呃,下是谁?”
我说那就是我吧。
我总说嘉世是过于年轻的战队,年龄、经验、技术,还有单薄的仍在生长的身体,有些青涩的毛躁。从西安回来后、也或许更早,队里的其他人开始迷恋楼下健身房的铁器,很急切地,像是要赶在杭州漫长的夏天结束前,把嫩芽催成乔木。
李庆文把箱子拆开,水一瓶瓶摆好在零食柜上,说自己一定把身体搞好,绝不会再晕车晕机。
我随口问:“你们都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