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她也另有心理准备。
祝、迟两家的动向不会没有有心人发掘,两家联姻的事在世家圈子里不会是秘密。
孙叔叔早有高见,压下她是祝秉林女儿的这层身份,但从她出道后的一路历程,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她就是彻头彻尾的资源咖,这点根本洗不掉。
虽说当初孙程禺这么做的本意是避免过满则亏,她身上的腥风血雨已经够多了,过早地拿这一身份炒话题很容易适得其反,为此连祝氏投资她拍戏都是绕了一层关系靠借壳再投。
但如今也算是变相帮了她的忙。
只是难保不会有被人扒出来的一天。
祝曦宁清醒地知道隐婚这件事早晚纸包不住火,所有的这些个预防措施也无非是能多拖延一天是一天。
尤其她现在还意识到了这婚一旦结了就没多大希望能离之后,祝曦宁对隐婚这件事能瞒住多久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预期了。
她能做到的也只是不主动跳出来承认。
当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的确是不敢直接通过工作室这边联系常合作的律所,加之她原本就是抱着假结婚的心思盘算的,怕被妈妈知道当然也得绕开祝氏的法务。
“你少挑我毛病,灰灰姐又不是外人,她给我介绍的律师。”祝曦宁不服气地反驳。
“梁卉佶?”迟宴甫一开口的语气里有一丝没能克制住的不悦情绪,但转瞬即逝,“她给你找的谁?”
“灰灰姐的同学,也是我们高中学长呢。君合的陆par,我不知道你打过交道没有啊,陆律师人家可是很厉害的哦,年纪轻轻就做到君合的高级合伙人了诶!”祝曦宁从小被父母以迟宴为优秀典范刺激惯了,带来的一个后遗症便是她也喜欢欠兮兮的在迟宴面前阴阳怪气地夸任何除他之外的人。
迟宴抿唇,轻哼了一声,“你跟他怎么说,说你要跟人隐婚了,要签婚前协议?”
祝曦宁顿了下,忽然想到什么,笑眯眯地见缝插针怼他。
“我看你也没聪明到哪里去嘛,我要是如实说了,陆律师肯定会帮我检查协议,人家那么专业的大律师,还能让你挑到错?”
“你到底是想夸陆行知厉害还是想证明自己笨?”迟宴没忍住笑了,“祝曦宁,你怎么还是这个水平啊,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不,只是想攻击你蠢。
祝曦宁无语白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诶不对,你怎么知道他叫陆行知?”她好像都还没说吧,那迟宴又怎么会知道陆律师的名字的。
“你真认识啊?”
迟宴却只是一副明显挑事儿的语气反问她,“你不是跟梁卉佶关系很好吗?她就没跟你说过她和陆行知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这意思明显是暗指两人之间有男女之情的揶揄,祝曦宁听出来了,但她此前从未听说过灰灰姐除了州霖哥之外还有过什么前任。
“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离间我和灰灰姐的关系了?”祝曦宁终于反应过来他这是还对灰灰姐不满,“迟宴你未免也太小心眼了吧,就因为之前聚会那次灰灰姐给我出的主意骗到你了,你就这样记仇至于嘛!”
那是祝曦宁刚刚大学毕业后的第一年,还没想好以后到底要做什么的无业游民阶段,是她玩心最重的时期,有什么乐子都不会错过,派对自然有她。
那次是梁卉佶做东组的局,叫了一群朋友去她新装修好的别墅开派对。
本来也没有迟宴什么事儿的,他人那会儿还在新泽西。
至于为什么会在玩得最开心的时候还能想起迟宴,起初还是因为栗东林习惯性地一口一个公主的叫祝曦宁。
来的都是梁卉佶的朋友,难免有彼此不太熟悉的,有人就好奇问了,栗东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私底下叫习惯了的称呼就这么说秃噜嘴了,甚至于一晚上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真真儿是跟着宴哥叫习惯了。”他猜祝曦宁一定不喜这个称呼,极力将锅甩给罪魁祸首迟宴,顺便夹杂一些不为旁人知的爆料以佐证自己说辞的真实性,“他给宁宁的微信备注都是祝公主,真的,宁宁她自己也知道。”
有人八卦地鼓掌起哄,显然误会了祝曦宁和迟宴是情侣,公主自然就是昵称。
本来祝曦宁都懒得解释,因为身边人都知道她与迟宴向来八字不合,不过梁卉佶那天却突然揶揄,说从前倒是不知道他连对宁宁的私下备注也是这个啊。
那声尾音啊的极度暧昧。
祝曦宁一想到迟宴每次叫她公主时候那阴阳怪气的调调就觉得冤枉,对上梁卉佶的这种调侃她当然受不了了,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只想立刻马上扼杀梁卉佶脑子里的任何一丝旖旎幻想。
“快停停你脑子里的粉红泡泡吧灰灰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是阴阳怪气说我公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