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它移动时留下的痕迹,甚至都干了,还被清扫过,勉强留下一点残余,不知道是哪次混进来留下的。
但好歹算个路标。
萧轻沿着残留的灰泥痕迹,来到一处特别偏僻的阳台,顺着角落里的检修爬梯,上到了会馆最顶端天台。
这里是整栋建筑的最高处,头顶就是闪烁着夜空的天花板。
灰泥的痕迹一路往角落蔓延。
“来……”不远处的呢喃声紧追不放。
萧轻猫着腰跟着痕迹前进,最终却只触摸到了一堵墙,墙边掉落了许多颜料碎渣,看起来很邋遢。
“叻……唉……”
声音更近了,近到萧轻可以听清每一句来自的方向。
眼前是绘制着夜空的墙,不知道是用什么画的,明明能摸到颜料和笔触,画面上的星星却正在流转。
可是路呢?
那么大一坨泥进出的路呢?
“来……”
“来……”
或沉重或麻木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而来,拖沓而僵硬,越来越近,包围圈正在一点点收缩。
萧轻按捺住不停跃动的心脏,仔细沿着墙壁摸索。
一定有离开的通道。
是什么样子的?
暗门吗?
可是任凭他怎么摸,都摸不到这堵墙上还有缝隙或者开关。
他用力拍打墙壁,拍到手发麻,也还是听不到代表有空洞的声响。
爬梯上传来声响,有什么东西正在往上爬。
“来……”一声叠一声的呼唤已经将他包围。
完全可以想象到天台之下是一圈的异头守卫,它们体表开满烂疮似的红花,身体里抽出诡异的藤蔓,朝他僵硬挥舞。
萧轻头皮发紧。
不是形容,他一缕白发真的无风自动,蠕动着往面前的墙壁上爬行过去。
像一条条终于有了自我意识的虫子。
脸上的皮肤也开始发痒,似乎是不太喜欢下方的肌肉与骨骼,正蠢蠢欲动地试图离家去远行。
不好。
那种古怪的生机开始往他身上传导了。
萧轻按住自己不安分的脸皮,检查周围。
天台空荡荡的,无处躲藏,只有满地干涸的颜料块,根本没有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
颜料?
他抬起头看着以假乱真的手绘夜空。
视线下移,停留在地上那些不起眼的颜料渣上。
谁说门一定要是“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