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一紧,正要转身给队医打电话,一只滚烫潮湿的手突然抓住了她受伤的小臂。
剧痛袭来,林清阮倒吸一口凉气。尽管疼得指尖发颤,她却没有甩开那只手。
她回头看去,床上的人似乎在喃喃低语。
她俯身将耳朵凑近对方唇边:
“别走……别离开我……”那声音带着惊慌与哀求,脆弱得让人心疼。
林清阮用未受伤的手轻抚她的发丝,声音温柔似水:“我不走,不会离开你。”
[再也不会了]
她一遍遍抚过对方的长发,看着那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
她轻轻拍了拍抓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缓缓抽出手臂,转而将那只滚烫的手握在掌心,然后在床边坐下,拨通了队医的电话。
医生给沈知秋输上液,收拾听诊器时,目光落在林清阮一直垂在身侧的左臂上。
“林队,你这手臂……也得处理一下。”
林清阮微微一怔,像是才记起这伤的存在。
她低头看去,临时捆扎的布料早已被血浸透,暗红色的血痂将布料和皮肉黏连在一起,边缘还在缓慢渗出新鲜的血液。
“麻烦你了。”她在床边的椅子坐下,将手臂伸到灯光下。
医生小心地剪开布料。当最后一片血布被揭开时,伤口彻底暴露出来——一道十余厘米长的刀伤斜贯手臂,皮肉外翻,深处的组织若隐若现。
由于耽搁太久,伤口边缘已经红肿发炎,随着每一次心跳,鲜血便从最深的地方汩汩涌出。
消毒棉签触上伤口的瞬间,林清阮倒吸一口冷气,下颌线骤然绷紧。
她别开脸,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床上沉睡的人,仿佛那是唯一的止痛剂。
酒精带来的灼痛如烈火燎原,她却咬紧牙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对方的安眠。
清创时,镊子探入伤口的触感让她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空闲的右手无意识地攥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只有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这份隐忍。
当医生开始缝合,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她感到一阵眩晕。
但就在这时,沈知秋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动了动,发出一声极轻的呓语。
林清阮立即稳住呼吸,目光温柔地落在对方脸上,仿佛从这张安睡的容颜中汲取了无尽的力量。
缝合结束,医生用纱布将伤口层层包裹。
林清阮看着包扎整齐的手臂,轻轻活动了下手指,确认不影响活动,这才向医生点头致谢:“辛苦了。”
送走医生后,她回到床边,用未受伤的右手轻轻拂开沈知秋额前的碎发。
伤处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手臂的伤,她更在意的是眼前这个人能否安然度过这个夜晚。
“电话找到了!现在要给她助理打吗?”
刘锐急匆匆推门而入,话音在看见林清阮缠着绷带的手臂时戛然而止——白色纱布上正隐隐渗出血迹。
“你怎么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