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外勤时不小心划到了,不碍事。”林清阮答得轻描淡写,目光却始终胶着在沈知秋脸上,不曾移动分毫。
“明天早上再联系她助理,让她七点过来,带些清淡的早饭。”她轻声安排,语气却不容置疑,“今晚我留在这里。”
“这怎么行!你受了伤,还流了这么多血,需要休息……”
“不然你留下来给她拔针?”林清阮终于抬眼看他,眉梢微挑。
“我……”刘锐一时语塞。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若是传出去怕是真要跟着上热搜了。
“那你注意休息,有事随时叫我。”
送走刘锐,林清阮在床边轻轻坐下。
暖黄灯光下,她注意到沈知秋指间残留着暗红的血渍——那是自己方才被她抓住手臂时留下的。
她起身走进卫生间,将毛巾浸湿拧干,回到床边,极其轻柔地托起那只手,用温湿的毛巾一点一点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动作小心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指尖的血迹渐渐褪去,露出原本纤细白皙的模样。
但沈知秋干裂的唇瓣和苍白的脸色依然刺痛着她的心。
林清阮再次走进卫生间,接来一盆温水,将毛巾浸湿后轻轻敷在她的额头上。
毛巾凉了又换,换了又凉。她就这么守在床边,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个简单的动作。
直到看见沈知秋紧蹙的眉间渐渐舒展,呼吸也变得均匀绵长。
当时钟指向凌晨三点,最后一瓶点滴也见了底。
林清阮俯身,熟练而轻柔地撕开胶布,迅速拔出针头,用拇指按着输液贴止血。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沈知秋只是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动了动手指,并未醒来。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为沈知秋恬静的睡颜镀上一层柔光。
她将用过的棉签、空药瓶和湿毛巾收拾干净,所有痕迹都被妥帖地处理,仿佛昨夜的痕迹从未存在。
抬腕看表,六点四十五分。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为房间蒙上一层淡蓝色的微光。
她俯身,再次用手背轻轻探了探对方的额头。
温度已恢复正常,那片令人心焦的潮红也褪去了,只剩下恬静的睡颜。
估计方婷也快到了。
这个念头让她最终下定了决心。
她将被子的一角仔细掖好,又把一杯清水和医生开的药放在床头触手可及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她站在原地停顿了片刻,目光最后一次轻柔地拂过沈知秋的眉眼,像是要将这份安宁刻入心底。
随即,她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站在走廊上,她才允许自己显露出一丝疲惫。
她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后腰,受伤的手臂因一夜的操劳而隐隐作痛。
但这些都不足以让她停留,昨日的案子还未了结,警局里还有堆积如山的工作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