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老板眼看着就把东西递到我们手上了,突然就反悔了,把那东西宝贝到自己手里,说‘哎呀,好不容易得来的,要不然你们再看看别的吧’?”
甜梓听到这里,彻底坐不住了,其他几个人更是笑到没眼看,估计门外的保洁都能听得见屋里边不知道开了几个锅,飞了几只鹅。
甜梓猛喝了一大口奶茶:“然后!我就寻思着,既然你这么宝贝,那我就一定要看看!就跟人家那个老板说,求他了,就看一眼。”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自然是我锲而不舍的求了好半天,谭素她们几个后面实在是觉得求了半天也没用,劝我说不行就算了,我说那不行就算了吧,老板这才松了口,把那个东西小小心心地放在了我的手心上。”
“哇塞,你是不知道我接过那个东西的时候有多细致,我双手捧着,生怕掉了,天老爷,我从兜里面掏红爷爷的时候,都是霸气一甩!小小玩意儿,居然还让我……”
周义之将自己的眼镜摘到了一边,双手在脸上从上至下的摸擦了一把:“那个……咳咳”。
周义之将眼镜重新戴到了自己的鼻梁之上,这世界一瞬间明晰的片刻,他终于找回了说话的感觉:“先说重点,那个玩意儿是什么。”
徐照月有些奇怪,两只眼睛大睁着,很快,就像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非常笃定地开了口:“不会是假珠子的吧?咱们以前玩的那种玻璃珠?还是那种假珍珠呢?”
方秉尘的手指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应该都不是吧?这些东西很难那么亮吧?不是说白的发光吗?”
甜梓的脸越涨越红,一时之间气得简直不成样子,又是一回几次三番的张口,愣是没发出一个字的响声,叙一庭等人还没有笑够,甚至越笑越狂妄,颇有一种反派占领天下的味道。
难怪说笑都有感染力,徐照月虽然不知所云,但一时之间也跟着开始大笑不止,一边停停散散的笑,一边又断断续续的问:“所以到底是什么?”
甜梓彻底将奶茶喝完了,一下子抛到了桌上,空了的奶茶瞬间没了力,发出了几声毫无意义的半空中的叮铃咣啷,最后落在桌上,前后滚了两下,终于得以安宁。
“我说那个东西有点儿奇形怪状的,人家老板说那是因为天然形成的,问我见没见过钟乳石,那明显就是一种鬼斧神工的表现。”
“那我肯定见过啊,马上就接受了这个设定,我说哇,真是给我震惊住了,能在这么一个小地方、小院落、小摊子,见到那么难能可贵的东西,真的是我的福气。”
“那我肯定要好好看,对不对?我就把自己的眼睛凑得很近,还跟他们约好说,等我看完给他们看,一定要小心谨慎,大家伙儿应了话以后就开始各做各的,谭素当时在编辑她的朋友圈,叙一庭帮忙做参谋,周义之则是在抓紧时间码他的公众号投稿。”
“只有我!我像个傻子一样,老老实实低牢牢盯着那个小东西,你知道那个东西小,所以看的时候肯定离得很近,但我又不敢离太近,我怕我一个呼吸就把东西给吹跑了。”
谭素自然的接过了话头,而且嘴上的笑居然还没有停下,几乎要上气不接下气,也是一个几次三番想要叙事的状态,结果因为笑到胃里直抽抽,只能紧紧薅着叙一庭的袖子,让她赶紧扶一把自己,帮忙顺顺气,别笑得真的背过去。
说是紧紧薅着呢,她实在是笑的有些过分了,手上面愣是一点力都没有,笑得手指都在发颤,半天揪不住衣服,也抓不了叙一庭的胳膊,只能一下一下地明明想抓却缓缓脱力滑下:
“哈哈哈……啊哈哈哈……老婆,老婆你说……啊哈哈……”
叙一庭作为群里的老人,早已经习惯了谭素逢人就叫老婆的问候方式,于是深呼吸几次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然后我们突然听见甜梓莫名其妙说了一句‘有点咸’,我们还纳闷是怎么了,抬头就看她嘛——”
只见甜梓将那颗所谓的珠子看了半晌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想要上手摸一摸,质感乍一摸起来还有些粗糙,后来想来想去,觉得一颗珠子应该也贵不到哪儿去,右手就伸了手指去捏,左手在下面接着生怕掉。
捏了一下那珠子,还挺硬的,就是老板的神色有点不太对,似乎非常且堪称极度的紧张这颗珠子:“你可慢点的,这珠子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万一给我掉了、摔了、损坏了……”
甜梓见人家老板那么紧张,心里面儿就又开始觉得不好意思,跟着一起神经兮兮的大气不敢喘,小气不敢呼,屏气凝神到了一种眼冒金星的地界。
“还你啊,老板。”
甜梓将那颗珠子重新放归到了老板手上,也不知究竟是哪股神秘的力量,迫使着她用刚刚捏过珠子的手指抹了一把人中。
可能就是所谓的那句好像有点咸啊。
不摸还不要紧,这一摸,一种油腻的恶心味,还有剧烈的咸味,甚至于还有人皮肤的那种不可名状的味道全都被她闻了个遍。
险些当场吐出来,虽说没吐出来,但也掩着嘴反胃了好一阵:“那个……这个……”
老板像是读出了甜梓有些不想要了的意思,于是准备将那珠子收进自己的宝贝盒子里,结果就在准备放的那一瞬。
老板非常坦诚地伸出了手。
“你刚刚是不是捏太用力了?我这珠子都裂了!”
甜梓两眼不明所以,周义之率先嗅到了一种不对劲的气场,赶忙将甜梓护到了身后,叙一庭的个子高一些,人相对也更壮一些,便跟着一起站到了最前面,谭素直到与甜梓排排站的时候,人还在状况之外。
老板不乐意呀,将自己的手心屈起着,给大家伙看了一眼那颗已经被一分为二的珠子,甚至都快流出泪来:“你们不要就说啊!把我的东西搞坏是怎么个事?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吗?不想买东西,也不能这样祸害我们小本生意吧?再不济,我拿着这个珠子给我老婆做个首饰又能怎么样呢?你们这样欺人太甚!”
叙一庭眼睛稍稍一眯,发现了事态的不对劲:“老板,你这手上的白颗粒是什么?”
老板将手虚握住了,哼哧哼哧喘着气,瞪着眼睛歪着嘴:“怎么?密度大,你懂不懂啊?你们不买东西就算了,把我的宝贝弄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几个意思?连句对不起都没有,真是好一群小青年!看着也都二十好几了,没有正经事做,没一个正经工作,半夜跑过来砸人摊子,算什么本事?”
周义之一推眼镜:“半夜摆摊子?那我还想问问,老板,你这摊子正不正规?”
气氛一时之间剑拔弩张,火药味直冲云天。
老板脸上皱下去的皮肤都要往上绷起来了,急得连一口家乡话都出来了:“你想怎么的?一群兔崽子们,半夜里面球迷日眼,我没和你们要钱就不错了!我不管!我这珠子可是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
周义之再度扶了扶眼镜:“盐巴也能是珠子了?柴米油盐是贵,也确实值得宝贝,老板,见山不是山的境界,不是这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