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暮春薄寒,最适合返顾人生,最适合重新再一遍去抚触、反刍,甚至勇敢逼视岁月中不及归置妥善的曾经。
北京某医院的单人病房宽敞舒适,向耀祖刚做完主动脉支架微创手术,正处于恢复期。樊灵娟推门而入,见他已醒,正躺在床上,双眼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醒了?我让薛医生过来。」樊灵娟轻声说道。
「妳等等。」向耀祖虚弱地阻止了她。
樊灵娟仔细看了看他,他的嘴唇显得干燥。「嘴唇都干了,不知能喝水了不?要不,我帮你先润润?」
说着,她转身要去拿水杯和棉花棒。
「别忙。」向耀祖再次出声,声音透着虚弱,「我一醒过来,眼前老盘旋着那画面…是妳给我在那手术同意书上签字,都第几次了…这一路,唉,辛苦妳了。」
樊灵娟温柔地笑了笑,声音压得很低:「是不是在想,如果是阳阳帮你签这个字该有多好?」
向耀祖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何必说这个…」
也许是年纪大了,那层挥之不去的落寞神色,在他脸上无所遁形。
樊灵娟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懂得他的心意,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她知道,有些结,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解开的。有些话,不必说得太透。
她只需要在这里,陪着他,就像过去这些年一样。
同一时间的台北,夏小蝉的情报属实,信义区寸土寸金的地段,一辆小货车竟然就停在小区巷口卖起了草莓。夏小蝉眉开眼笑地小跑过去,高大如贴身保镳的靳苍陪在她身边。
小货车打开后座,摆满了盒装草莓,成了四处游牧的流动店铺。
夏小蝉毫不客气地拿起一颗试吃,满意地将另一颗递给靳苍。
两人低头认真地挑选着。突然,夏小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身认真地盯着靳苍的脸看。
「原来竟真的有这么一张脸。」她用力捏了捏靳苍的脸颊,感叹道,「大活人在眼前,反倒感觉不真实了…」
靳苍有些惊讶:「小蝉姐以前…看过这张脸?」
「别理我,当我瞎说。」
夏小蝉果断改口,视线快速又挪回眼前红艳艳的草莓,「现在AI生成技术封神了,上天入地,连杜甫都能活过来念自己的诗。可能…以前看过人家AI瞎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