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安歌想,她是不是自以为是了?
她以为她给阮千柔编织一个难忘的美梦,就可以代替那些不好的回忆。可这样深的伤口,真是一个虚幻的梦能覆盖的吗?
阮千柔像是知道她所想,笑着回道:“不疼,都过去了。”
顿了顿,她又强调道:“这次是真的过去了。”
那些痛苦的、怨怒的、令她难以释怀的,都在这一场大梦中释然放下。
宴安歌没有做无用功,她送了她一份最好的无可替代的礼物。
“安安,谢谢你!”阮千柔郑重道。
“我们之间哪里要说谢谢。”宴安歌听出她话语中的认真,有些不好意思,心底却难以自制地涌现潮水一般的喜悦。
姐姐说谢谢她,她真的帮到了她!
宴安歌眉开眼笑,白净的小脸又挂起两弯小月牙儿。
阮千柔见她傻乐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眼角眉梢却浸染着如出一辙的欢喜笑意。
她想了想,道:“安安,我再交给你一项任务吧。”
“是什么?”宴安歌眼睛一亮,可比她娘给她分派城务时积极不知多少。
阮千柔扬手拿出一只玉瓶,道:“帮我擦药吧。”
陈年旧疤难去,但对阮千柔如今来说,也不过是多花一段时间而已。只是她从前没动过这个心思,如今有人在意,为此烦忧,那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宴安歌打开药瓶,一股淡雅的清香飘散出来。
“还挺香的。”她咕哝了一句,轻轻将玉瓶中的灵液倒在掌心。
泛着微紫的晶莹液珠在掌心轻荡,连色泽都是极美的。
阮千柔道:“这是灵香草制成的,上次正好得了一株,便试着练了药。”
不然她也不能正好拿出对症的药,毕竟祛疤药也不是什么必需品。
“灵香草?我知道,就是那个美容圣药是吧,我娘总喜欢到处薅一把。”宴安歌一边说着,一边裹挟着液体轻柔地覆上阮千柔的后背。
刚揉了两下,突然发现不对。
她刚刚是眼花了吗,怎么好像看见阮千柔背上浮现了一道绿色印痕?
不是好像,就是!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再者宴安歌如今玄力圆满,说一句洞察入微也不为过,哪怕一闪而逝,她也确信她没有看错。
不过以防万一,她又验证了一次。
果然,在灵香草液触即背上肌肤时,一道浅淡的绿色印痕悄然浮现。
绿痕并不明显,尤其混杂在浅褐的伤痕上,稍不注意就会错漏。
之前宴安歌的心神都被阮千柔背上密集的伤疤牵引,多看一眼都觉得心疼,哪里注意到伤疤下的异样。但现在她心无旁骛,轻易就捕捉到这丝异样。
顺藤摸瓜,宴安歌发现,并非是一道两道印痕,纵横交错的纹路覆盖在阮千柔背上,形成了一个瑰异繁复的图案。
那些纹路浅淡近乎无,只有当灵香花液触即肌肤时,他们才像是吸足能量,懒洋洋现个身,又很快隐没。
宴安歌擦药的手顿了顿,迟疑道:“姐姐,你知不知道,你背上好像有一个……灵印?”
“灵印?”阮千柔蹙眉不解,“我不知道,你确定是灵印吗?”
见多识广的宴少城士不太敢确认。
她见过不少灵印,但从没有这样庞大复杂的啊。
众所周知,灵印形成的图纹越大,所需的能量越多,也代表灵物生前的实力越强。
能形成阮千柔背部这么大灵纹的灵物生前该有多强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