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越对自己的毒一向自信,可他仔细看了一遍,这些人竟真的没有分毫中毒的迹象。
“不可能!”他脸色骤变,看向宴朝舞发狠道:“就算莫风莫云在此,也不可能提前解我的毒!”
“你的毒是、咳咳、是不能提前解,但只要、只要提前破坏,毒不成毒,自然无需再解。”
说话的不是宴朝舞,却是倒在一边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韩锋。此刻他伤痕累累,强撑着坐起,却没了先前的暴戾嗜血,面上带着浅笑,显得平和而安静。
“是你!”韩越脸色狰狞,怎么也没想到竟是韩锋背叛了他。
“叔父对自己的药太过自信,以为可控人心,殊不知,人心最不可控。”韩锋微微撇头看了宴安歌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愧色。
宴安歌准确捕捉到他的目光,一时微怔。
当初说韩锋在他爹的看守下逃离,还毁了风老给她娘炼的药,宴安歌就有些怀疑,没想到对方是去做了卧底。她大抵能理解韩锋想要弥补的想法,可到底疏离这么久,一时也不知如何面对。
“虽然我一向看不惯韩锋那副永远带笑的伪君子模样,但不得不说,他这次干得漂亮。”
一道声音在宴安歌耳边响起,她转头看去,惊喜道:“云潇姐,你们那边结束了?”
尚云潇衣服上犹带血迹,可以看出刚刚经历一场血战。
而她的出现也意味着,演武场外的纷争业已平息。
宴家执掌朝武城已久,除了最初对韩家那一役,再未真正动过兵戈,以致不少魑魅魍魉安逸之下,心思浮动起来,这次正好一并处理。
宴安歌再抬眼,就见她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娘身后。
虽然同是经历了一场战斗,但他身上却是纤尘不染,远不像尚云潇这般狼狈。
宴朝舞看了眼身后,再转向台下时,不再掩饰锋芒,“先前是我疏忽,但韩越,这是我养大的孩子,岂能容你这般糟蹋?”
“你不是一直试探我的实力虚实吗?今次我这最后一剑,就送予你——”
先前的剑卷了刃被她抛下,宴朝舞抬手,一柄虚幻的长剑缓缓在她手中成型。
由无到有。
演武场中霎时爆发出几股强大的气势,却是气势的主人极度惊愕之下完全忘记敛息。
有人一声长叹,“她果然还是达到了那一步……”
韩越怔怔看着宴朝舞。
朝武城是他的家,可在他成为这个家的主人的前一刻,宴朝舞出现,将他赶了出去。
自此,一日有宴朝舞在,他就一日不能光明正大的回来,只能向流浪狗一样,四处飘零。
他无时无刻不想将宴朝舞拉下台,但可悲的是,他清楚地知道,即便宴朝舞在明,他在暗,时间拖得越久,也是对他越不利。
他永远赶不上那个女人实力攀升的速度……
可他怎么甘心像个阴沟里的臭虫般,永远活在宴朝舞的阴影之下?
他不惜付出一切谋划了如今的局面,可在韩休安然出现的那一刻,他知道,他终究还是一败涂地。
他算到了一切,可就如当初那般,宴朝舞永远不在他的算计之下……
白光过后,韩越脑海中的念头永远停留在这里。
即便早已预料到结局,真到这一刻,宴安歌还是激动地一把抱住阮千柔,“我们赢了!阮阮,你看到了吗?娘亲好厉害,我以后……”
宴安歌说着,笑意一凝,托住阮千柔软倒的身体惊呼出声——
“姐姐!”
在她恐慌的目光中,阮千柔鬓角一缕发丝风化般剥离了如墨的浓黑,近乎透明……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和反派,今天总要死一个,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