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嬴栎的身边蓦地出现了一位道氅老者,只见他将衣袖一挥,顿闻风声阵阵,众人再看时,老者已用袖袍尽数将羽箭击落。韩信在他囚车前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他只觉得身边一阵劲风袭来,那激飞而至的羽箭便纷纷坠落在地。
他回过头来一看,竟发现有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出现在囚车边上。
范增见到此人,神色勃然一变。他急忙让项庄带人将囚车围住。下令道:“速将此二人处死!不得放过!”
那老者听罢,笑道:“师弟,这么多年了,你脾气还是如此暴戾。”
项庄听了,不禁满腹疑窦,他心道:“此人和亚将军相识”
范增怒道:“师兄,你我离开师门三十多年,为何偏偏要在今夜与我为难?”
嬴栎转醒,抬头所见,却是之前在咸阳遇见的老人。
嬴栎道:“前辈”
那老人看了看嬴栎的伤口,说道:“师弟,念在昔日同门之
谊可否卖在下一个人情?”
范增冷笑道:“虞仲,范谋被逼离开师门已有三十余年。你却与我谈及师门情谊?”
韩信听了这老人姓名,心想:“虞仲这名字好生熟悉”
嬴栎捂着剑伤道:“前辈,此为在下与楚人之事,前辈莫受在下连累。”
虞仲笑道:“嬴栎,你可知在老夫现身之前,这为押解为你几乎赔上了性命?”
嬴栎转首韩信,这才发现韩信一手提剑,一手张开护着囚车。
虞仲继续道:“师弟,昔日恩怨,今夜暂且不谈。只是此人,我非救不可。”
范增道:“虞仲,只要我一声令下,楚军大营十万兵马便将此地团团围住,你纵有通天之能,有如何脱身?”
说罢,范增命左右撤出后队,前往各营点兵起将。
虞桕叹了一声道:“师弟,当年你离开师门之时,我曾在师父面前立下重誓,他日再见,绝不拔刀相向。”他看着范增苍老的面容,又继续道:“功名利禄,百年之后不过是过眼云烟
。你又为何执迷至此?”
范增道:“虞仲!这三年来我为楚国社稷呕心沥血,若是为了振兴社稷,莫说杀一人,便是杀千人万人,我又有何惧哉!”
虞仲默默无言,这时候嬴栎挣扎道:“老前辈,在下身负重伤,已是垂死之人”他抬起头来,又道:“身为秦人,死为秦鬼前辈请速离去吧!”
”韩信心道:“视死如归,真壮士也”
这时候,一名裨将前来禀报:“军师,项王正带领执戟郎前来。项王有令,但凡负隅顽抗者,就地格杀。”
范增大笑数声道:“虞仲,韩信,汝等可听到项王之令?”
嬴栎道:“韩侍卫,你速离去,莫要因我丧了性命。”
韩信此刻踌躇不前,他手里提着佩剑,左右不是。眼见楚兵越聚越多,他一时情急,不知如何是好。
虞仲并不理会,他将木杖扣在囚车枷锁之上,言道:“卫尉,老夫今日前来,是为完成一句诺言。眼下你遭此大难,我定得救你离开楚营!”
虞仲见楚兵弯弓搭箭,便用木杖打破牢笼,一手抓住嬴栎的臂膀,一手推向韩信道:"这位小友,老夫得罪也!"
韩信不知其是何用意,忽然见只觉得背后一麻,那老人已经欺到身前将自己捉住。项庄见虞仲要以韩信为质,怒道:“老匹夫,你见抵挡不过,竟挟我将士为质!”
现在的情况,与方才又大大不同。按着项王的命令,楚军上下尽可将嬴栎以及虞仲格杀,然而韩信被其所擒,若是此刻强攻上去,无疑会斗得两败俱伤。
范增看着虞仲与己方纠缠,他持剑在手,怒道:“众将士听令,将此二人就地格杀!”
项庄平素与韩信多亲善,他见范增要处置嬴栎等人,立刻道:“亚将军且慢!”
虞仲此时一手提起嬴栎,一手搭在韩信肩上。众人只听到一声:“起!”
那老人竟然抓起两人,挟往于无垠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