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口,嗓子沙哑得像干涸的沙漠。
傅奕眉心紧蹙,出门接了一杯水,将人扶起后递过去,“自己拿着喝。”
或许是身体太痛了,程夏不在乎他再用刻薄的语言攻击,示弱地说道:“我……拿不稳。”
“拿不稳就别他妈喝了。”傅奕嘴上恶狠狠地说着,手却配合地把杯子送到程夏嘴边,“一滴都不准漏,全部喝光!”
程夏听话喝了,水润湿的明明是嗓子,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眼泪争前恐后滚出来。
泪水顺势而下,滴到傅奕还没收回去的手背,他不自然地把杯子放下,双手穿过程夏手臂,把人从床上扶起来。
替他冲洗身体的时候,傅奕问他:“为什么哭?”
程夏躺在浴缸里,难为情地拿手臂横在眼睛上,“你看错了,三十多岁的男人,再哭会被人笑死。”
“眼泪滴到我手上了。”傅奕调小花洒的冲击力度,对着程夏冲水,“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哭?”
躲不过男人逼问,程夏只好实话实说:“你不管我,我难受。”
傅奕缓缓放下手,眼眸低垂。
程夏察觉到不对劲,移开手臂看过去,久久未能在那张轮廓深邃的脸上找到表情。
直到洗完出去,傅奕离开卧室关门的刹那,说:“是你先说厌了的,和男人谈恋爱见不得人,要和女人过正常生活。”
这些话的确出自他口,分开前最后一次争吵成为程夏多年的梦魇,每次当他梦到傅奕放下自尊,恳求地说老婆你别不要我,他总会哭着醒过来。
“你没有资格说难受,明白吗程夏,在你之前,该痛的我已经痛过了。你不能指望流几滴眼泪,就能把我哄回来,建立一段感情需要信任和对等的爱,恰巧这两样你和我都没有。”
傅奕的声音带着某种不可言状的情绪,失落的背影渐渐在门口消失。
听得程夏心里一阵兵荒马乱,倒头躺在床上,哽咽着呼吸变得不畅快。
他不知道的是男人回到隔壁主卧,辗转反侧陷入痛苦的失眠,手背被眼泪烫过得地方,又麻又痛。
第二天两个人在餐厅相遇,程夏表情尴尬,傅奕淡定地在他身上扫了一眼,说:“这次第二天就能下床,你的适应力不错。”
程夏低头吃饭,不敢搭话。用餐结束后他实在受不了诡异的气氛,提出离开,“我有些东西还在家里,没带过来。”
“我送你。”傅奕放下餐具,用餐巾优雅地擦着嘴角。
坐上车的程夏总觉得自己又出现幻觉,没有实感,男人怎么可能会开车送他?明明前几天还在说他是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