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跑到江西做了好几年的乡野郎中,治好了不少癌症患者,再次声名鹊起,就有人想请他出山。
对方磨破了嘴皮子,才终于让范文生答应到宁市来开医馆。
当时范文生已经四十好几,想要安定下来,便同意了。
哪知道好景不长,这位引荐他进入宁市中医药界的人竟然私下倒卖他的药材,与那些品质低劣的药材掺和在一起,卖给各大医院的中药房。
范文生得知后非常生气,再也不肯与他相见,并且拒绝对这些医院继续供应药材。
他难道不知道医院为什么这样做吗?
范文生知道,可就是因为知道,才打从心底无法接受。
他始终记得祖师爷的教诲,大医精诚,当以济世救人为己任!
任何时候,都不得因为名利钱财
而放弃行医的基本原则!
因此,范文生宁可开个小药铺度日,也不愿把他精心炮制的药材卖给大医院。
鹿滢心中感慨万千,既为范文生鸣不平,又为他感到惋惜。
但同时她也非常清楚,以范老这般秉性,的确无法在现在的医疗体系中生存。
他太过于纯粹,为了拒绝和他人同流合污就避世不出,不免有矫枉过正之嫌。
避世,并不能改变这个行业的潜规则,更遑论是寻找到破局之道了。
平白浪费了他这一身医术,又何尝弃万民于不顾呢?
鹿滢轻叹着摇头,陷入沉思。
晚上,她对霍争晖提起这件事。
“这还不简单,他不是对你的药材感兴趣吗?带着他去种植园考察,先吊足他的胃口,再拿出一两味他那儿没有的珍稀药材,还怕他不答应跟着你干?”
霍争晖的话,让鹿滢吃了一惊。
“你怎么知道我有珍稀药材?”
霍争晖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耳垂,“小傻瓜,你给的那颗小药丸不就是么。你会那么郑重地让我挂在脖子上,就说明那肯定是你非常看重的东西。而在你心里,只有举世无双的药材才是最重要的。”
鹿滢瞪起眼睛,狠狠地揪了他一把,“胡说,在我心里,明明你和宝宝才是最重要的!药材虽然重要,但却是因为能够治病救人,我才会那么紧张。可跟你们相比,再名贵的药材也会变得不值一提。”
这番话,深深触动了霍争晖
。
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感觉鹿滢有事瞒着自己,但却不敢挑明,现在听到鹿滢的心里话,心底那点芥蒂便彻底抛开了。
“原来,你这么在乎我啊?”霍争晖嘴角上扬,满足之余忍不住嘚瑟。
鹿滢揪着他的鼻子摇晃了几下,“这还需要怀疑吗?要不是爱你爱惨了,我才不会那么大费周章地……”
她立马噤声,差点就说漏嘴了。
“你刚刚说了什么?滢滢,你说你爱我是不是,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霍争晖可算是逮着机会了,抱着鹿滢一个劲地撒娇,不肯撒手。
鹿滢满脸绯红,想要转移话题敷衍过去,但霍争晖如何能放过,怼着脸继续央求,直到把鹿滢搅得不胜其烦,才又说了一遍。
“哎呀我爱你,我爱你了,行了吧。”
霍争晖知道她脸皮薄容易害羞,能把这三个字能说出口已经非常不易。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眸,俯身吻住她的唇瓣。
“鹿医生,我也爱你,想要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