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短刀撬开插销,走的时候是用手帕系在插销上,到了外头,再从窗户的缝隙中,抽掉手帕,插销就落了下去。完美合上。”
满屋老鼠跑,必定有窟窿。有因必有果,有利必有害。
连迟抽出冬叔随身携带的短刀,“正是你先前用了短刀去撬插销,在插销上留下刀痕和毛刺。这毛刺便让帕子抽了丝,这才留下了证据。”
“厉害厉害。”冬叔就是斗败的老牛,再不服气也得低头吃草。
裴世嘉却是看出连迟满脸愁容,“人既不是冬叔杀的,你还苦着个脸做什么?”
“我是有些想不通。”连迟晃晃脑袋,重新又捋了一遍。
“刘鹤生先被凶手杀死,冬叔再翻窗进入,之后又有人进来挪动了刘鹤生的尸体,伪造成烧炭自杀的模样。然后就是咱们早上发现他的尸体和白瓷观音被偷。”
“珍儿身边的小丫鬟证实,珍儿当晚一直伺候刘母,到了子时三刻才回了屋子,而仵作验明,刘鹤生是死于亥时。倘若珍儿当晚确实来过屋子,那也是在刘鹤生死后。”
“冬叔说过他所翻找的地方全部恢复了原位,可你们看,除了书房后的画是歪的,书桌上也有被翻找过的痕迹,说明有人在屋子里搜寻着什么,想必就是白瓷观音。”
裴世嘉微微蹙眉,“今早咱们也证明珍儿是知道白瓷观音藏在哪儿的。所以搜寻的人不会是珍儿,只会是凶手。”
“你在苦恼,为何凶手去而复返?”
“不。”连迟摇摇头,“也许凶手根本没有离开过!”
冬叔惊恐失色,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你是说,我进去的时候,凶手也在?”
连迟点点头,“只怕凶手在刘鹤生死后,一直就在寻找白瓷观音的下落,直到冬叔进来后,他们看到你打开机关,才知道这观音在哪儿。”
裴世嘉拧了眉头,“可他们怎么有钥匙打开暗格?”
连迟揉揉眉心,“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他们盘查过,暗格钥匙和楠木盒子的钥匙一共两把,只有刘母才有。
“不过,凶手一定是刘府里的人,甚至是熟悉刘鹤生的人。”
几人都表示赞同,一则,凶手知道刘鹤生有心疾,用曼陀罗的法子刺激他。
二则,若是外人,想偷珍宝,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闺房,怎么会在书房里寻找?
况且凶手搜寻的范围始终只有这间书房,隔壁那间是碰都没碰,说明凶手明确知道白瓷观音是藏在书房中。
可整个刘府,除了珍儿、陈恩望,就剩下刘母,还有瘫痪的李母。
珍儿跟陈恩望若是杀害刘鹤生的凶手,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去翻找白瓷观音。
一切好像又陷入了死局。
……
高剑一进门,就嚷嚷着饿,“赶紧开饭赶紧开饭,可饿死我了。”
抬头瞧见一群人苦大仇深的模样,“怎么了这是?”
肖歧收起思绪,再好的猎人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再完美的犯罪也会留下破绽。
“问得如何?”
“这刘鹤生果然是睁眼说瞎话。我仔细问了永和窑的工人,他们当晚根本没见过石庚的妻儿。”
“是刘鹤生说石庚的妻儿找石庚有事,哄了石庚去烧炉旁,之后他们便再也没见过石庚。”
“啧。”冬叔摇摇头,“刘鹤生胆子真大,他是打量着工人在他手底下干活,不敢把他捅出来呢。如今他人也死了,工人们自然敢说真话了。”
高剑灌了一壶茶,“只怕石庚也凶多吉少,我确实在一个烧炉前发现了一些争斗的痕迹。”
他长叹一口气,“永和窑的工人说,石庚这个人忠厚老实,最讲义气,对待妻儿也很好。前段日子还说要给他儿子寻摸一个好学堂呢,如今却……可惜了。”
也许,一家三口在黄泉同路,也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