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居有山池,山石间,梅花次第盛开,早开两日的花瓣,被寒风吹落,飘在结了一层薄冰的池上。
清妧披着虎裘,缓步往水榭走时,远远地,看见卿流景低着头,正在懒懒地逗弄怀里的白狐狸。
一旁,崔郁离边煮茶,边在说些什么。
话没说完,他突然噤声。
清妧顿步,回头问星回:“你家主子几时醒的?”
“五更天。”
是吗?
她睁开眼时,隔壁卧榻已空,她伸手,探了一下被褥,褥下冰冷,显然,卿流景早早就起了身。
“他有事?”
“呃……”星回稍稍犹豫,打算实话实说,却见卿流景蓦然抬眸,勾唇一笑,他虽在笑,但眼神冰冷,吓得星回连退三步。
“阿妧,茶好了,来尝尝?”
清妧叹着气,走进水榭。
凉亭四角各放着一个火炉,里面的炭火已然烧透,崔郁离见她进来,躬身拱手:“下官见过郡主。”
“身子无碍吧?”
崔郁离摇摇头:“劳郡主挂心,下官无碍。”
“芳君得病,是旧疾复发,非你之故。”
闻言,崔郁离指尖略颤。
这话,昨夜南宫文轩说过,可不管他怎么问,南宫文轩都不肯告诉他,王爷旧疾为何,是否有大碍?
他不答,只可能是王爷之疾十分棘手,甚至——
卿流景淡言:“崔郁晟犯下滔天大罪,按律是该处死,然,崔家之重,不止在朝,若现在就严惩崔家,清河危矣。
清河若危,百姓遭殃。”
“是
。”
跪在雪地的几个时辰,他的心彻底冷静,逍遥王若有心依附世家,许多事便不会为之,是他激进了。
“臣知错。”
“新帝登基大殿在即,你该进宫去了。”
“臣告退。”
待崔郁离退走,卿流景弯起眉角,把一盏热茶推到清妧跟前:“离郎极擅煮茶,阿妧尝尝味?”
清妧人不动,却问:“碰上烦心事了?”
“有阿妧在身边,我怎可能心烦?”
“卿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