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时分,清妧一人坐于桌侧。
“阿爹呢?”
澜娘子笑答:“回郡主,国公爷带着都城军去山里历练了。”
“又进山?”
“听说抓天牢死囚时,国公爷被都城军气得半死,国公爷说,为保陵阳百年太平,得好好训训都城军。”
“……”
桌上饭菜飘香,但清妧没有一点胃口。
“撤下去吧。”
“这……”澜娘子不由地蹙眉,“郡主,如果您在担心国公爷,那全没必要,该担心地,是那些疏于操练的都城军。”
“我不担心阿爹。”
“如果郡主是在担心流萤,那也没必要,郎中说了,流萤虽然损及了根本,但性命无忧,多养几日,就好了。”
“我知道。”
澜娘子了然一笑:“所以郡主是在气陛下?”
“没有的事!”
清妧恼怒而起,大步走出门,刚到廊下,她看到了无被卢嬷嬷引出耳房,于是,她迎了上去。
“老衲见过郡主。”
“今日劳烦主持。”
了无淡笑:“能为郡主效劳,是老衲的福气。”
“大师,你是出家人,怎能如此世俗?”
“佛门净地,方外仙境,亦在世俗人间。”
“得,我不和你辩经。”清妧忙摇手,“流萤怎样?”
“性命无虞,但,也就是性命无虞。”
到底是晚了。
其实,未进耳房,只闻那股子血腥味,她就知道有些事救不回来,但她终归不放心,所以才请来了无。
“郡主,佛家有言,因果循环,自有道理,是故
不必妄执。”
“大师错了,若我不妄执,此刻便没有机会站在这里,和大师侃侃而谈。”
了无略怔,随即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
天边,又有阴云飘来,一阵冷风蓦然吹进院落,卷得门口一棵大树上的残叶在风中摇摇欲坠。
再有两日,便是除夕。
清妧拂袖,示意身边人尽退,等人退出足够远,她才重新对上了无:“大师,如今,八苦长恨花依旧无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