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杜衡暗翻白眼。
还能怎么办?
现如今,偌大的陵阳城,谁都能得罪,唯有安乐郡主,得罪不起,因为得罪了郡主,等于开罪陛下。
“下官拜见郡主。”
“免礼。”
“郡主从皇城来?”
“恩。”
韩杜衡一听,唇角浮起两丝笑意,如果郡主去过皇城,那陛下的怒气必定已消,朝臣也不必继续受罪。
“郡主,这会儿雨大,请您稍等,
下官命人搭个棚子。”
“好。”
大理寺一通忙碌,总算在午时两刻末万事俱备,韩杜衡和伍砚书一前一后,跟着清妧走进法场。
“郡主,请上座。”
“不必。”
说罢,清妧坐到角落,抬眸扫过一众刑犯。
跪在最前面的,有崔家长房嫡子崔郁晟,几个兵部官员,归德中郎将曹严,一众边军主将,以及顾家二子。
韩杜衡看清妧坐到一旁,只得命伍砚书过去作陪。
“郡主,下官陪您坐在这儿。”
“伍大人,崔家没为崔郁晟求情吗?”
“回郡主,崔大人不仅没求,还求陛下无论如何要重罚崔郁晟,至于那崔大郎,他是想求,却被崔家锁在房里不得出。”
“崔家还算深明大义。”说罢,清妧指着公堂,“伍大人,你是行刑官,不该坐在这里,回去你该坐的位置。”
“是。”
伍砚书将将坐好,宁寺正冒雨走到公堂前:“韩大人,伍大人,人犯皆已在此,是否立刻行刑?”
韩杜衡侧首,望着案台上的滴漏。
午时三刻将至。
韩杜衡拔出火签令,打算丢出去,却听滂沱暴雨中,突有一个苍老的声音撕心裂肺地怒喊:
“我是安国公的岳父,是当今圣上的姻亲,你们不能杀我!”
韩杜衡、伍廷尉,法场上的一众官员,纷纷转头,看向清妧。
清妧微微一笑:“都看本郡主做甚?岂不闻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行刑!”
“是。
”
韩杜衡扔出火签令,令坠地的刹那,激起零星水花,五大三粗的刽子手猛地扬起八寸长的屠刀。
“安妧娘,我可是你的亲外祖,你任由他们杀我,是欺师灭祖,是数典忘祖,来日定会下十八层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