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锋余光见里头两人已经回座,便拉开驾驶座的门进去,门还没关好,就听见顾舟在问:“你来多久了?”
左锋立即回:“刚刚下来,我把沈先生扶进房间,还给他倒了杯水喝。”
言外之意是他什么都没看见。
可顾舟清楚这是托词,左锋怕是早下来了,他是没什么,主要是身边的沈悠那脸红到了耳根,都快不敢见人了。
事实上左锋是下来有一会了,他走近车就发现车内有异状,连忙背转过身不去看。
本以为等一会就好了,哪料两人腻在那说话说半天,风吹得他冷飕飕的,好不容易听见他们提到自己的名字才忍不住干咳提醒。
毕竟是这光天化日还是在车内,要是发生过激行为实在有碍风化。
他是一片苦心,难保少爷不记仇,所以赶紧问:“少爷,我们现在是回酒店吗?”
“不回酒店能去哪?我想上天,你给提供火箭吗?”顾舟唇瓣开启,语气含着憋闷。
左锋暗暗叫苦,决定保持沉默明哲保身,可车子刚启动就听见沈悠突然道:“我不去酒店,你把车门锁打开。”
顾舟偏过头,“你不去酒店你要去哪?”
沈悠答得
理所当然:“我都到了家门口了,当然是回家啊。”
“你赌输了,说好要跟我走的。”
沈悠不过脑子就回:“那也是明天啊,又不是今天。”
顾舟顿时笑了,这一波套路堪称完美,她答应跟他走了。
清醒时候的沈悠没那么好诓骗,完全醉了的她根本不跟你讲道理,反而是半醉,她的反应力褪化,脑子比不上嘴的时候,更容易忽悠。
揉了揉她的头,“那说好了,我让左锋订明早六点的飞机了,你先回家睡一觉,晚上再出来一起吃饭,什么也不用带。”
沈悠也是顺毛捋的性子,他好好跟她说话,不老怼她,那她就会好说话。
要是他还强迫她去酒店,那她一准儿要发脾气了。
如今总算他松口让她回家睡觉了,便伸手去推门,发现门锁还没解,回过头刚要开口,唇上就被轻琢了一口,听见顾舟在耳畔低斥:“没良心的东西,也不说一句再见就想走?”
沈悠立刻说:“再见。”
终于在顾舟指示下,左锋开了门锁,沈悠推了门下车一溜烟地就跑进楼道里去了。
顾舟失笑,她这模样真像只撒腿跑的兔子,但兔子只能是猎物,又哪里逃脱得了猎人的掌心?
但是当车子开回到酒店,左锋拿了轮椅要扶顾舟下车时,看清他的脸,面部表情一时没控制住,先是惊愕,然后是狐疑,最后才是了然。
顾舟蹙起眉头,对左锋精彩的变脸斥问:“什么
事?”
左锋只回了两字:“没事。”
等回到酒店房间,顾舟站在洗手池前看清镜中的脸时,骤然明白左锋那表情是为什么了。
从他左下眼处开始,横过他的脸一直到下颚,有一条很长的血痕。
咬牙切齿,他收回之前那话,沈悠就不是只兔子,而是会挠人的猫!
真不该放那妞回家,而是该拔了她的爪子,再卸了她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