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方才还颇有气势的谢长澜立刻肩膀矮了一块,不好意思地挠起了头。
脸颊红成了一片。
谢长风此刻也从这桩消息中缓了过来,从一开始的吃惊,到胆大到开起了谢长澜的玩笑,
“呦,大哥,你这回趟江南老宅,这是要一起将婚事办了的节奏的!”
“莫要胡说!”
谢长澜板着一张脸瞪了谢长风一眼,
“如今沈姑娘还不知愿不愿意嫁我,便是她愿意,那也尚未成婚,怎好拿别人的名誉取笑?”
知道大哥古板,没想到这么古板。
谢长风耸耸肩,凑到谢青阮耳边说,“你说大哥这样无趣,到时候嫂嫂不会闷得慌么?”
谢青阮正沉浸在大哥的少年担当里,冷不丁地听到谢长风一阵挖苦,不由得“嘶”了一声,对这个破坏气氛的人实在是没什么好声好气,于是便凑在他耳边说,
“那也比二哥好,二哥整日里往云烟阁跑,也没见人家青稚姑娘念二哥半点儿好。”
这说起来
,两位哥哥喜欢的姑娘,倒还都是姓沈的。
当真是巧合极了。
听见妹妹挖苦自己,谢长风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压低声音道,
“别逼我将你老去偷偷见萧韫那小子的事儿给你抖落出来……”
闻言,谢青阮嗔怒他一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迎着谢长风洋洋得意的臭脸,比了个闭嘴的手势。
真是讨厌极了。
谢青阮觉得,都怪谢长风。
如果不是他白日里平白无故地提到萧韫,她也不至于满脑子想的都是他。
她在想,她若是回了江南,他怎么办。
还有那日在云烟阁的时候……
记忆中少年身上的气息似乎蔓延了过来,从那日的午后,一直蔓延到眼前的水雾中,细密地朝她扑了过来。
谢青阮一颗心忽然就跳得厉害,脸颊好像是被热气熏红了,又好像是因为什么画面,和谁身上滚烫的热度。
她身子有些无力,往水里滑了下去。
沐浴了半晌,谢青阮才唤回了些许思绪,从浴桶里迈了出去。
夏日炎热,她光着脚踩在竹木地板上,也不觉寒凉,肩上只披了一层薄薄的轻纱,腰间纤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坐在铜镜前,谢青阮用毛巾绞着濡湿的头发,寂静的黑夜里,有些令人心悸的因子缓缓流淌而过。
可就是这样寂静的黑夜,却令人格外在意。
譬如,轻轻抚过的那阵风。
谢青阮擦拭头发的手微微一顿,眼神即刻锋锐起来,从铜
镜中看到一道黑影闪过。
她即刻转身,手去抓桌上的银剪子,可那黑影仿佛已经看透了她的动作,预测一般的,在她刚要触及到那银剪子的时候,借着手长的优势,大掌将那剪子提前抽走,一阵寒光闪过后,她腰间一凉。
湿漉漉的头发软趴趴地搭在肩头,谢青阮被人抵在桌案前,只觉有只雪凉的手掌抚过她的脖颈,将那乌发拨弄到耳后。
随后,是滚烫的气息,顺着耳廓喷洒过来,让她浑身一颤,
“十四……”
男人一手攥住她的腰,意味缱绻地说,
“回到我身边,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