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汗了,味重。”他只往前走了一步。
林晚宜向着他跨了一大步,挽住他的手臂:“现在不嫌弃汗味了。”
……
从前在相府时,林晚宜就觉得自己是在蜜里长大的,嫁入王府后,她更觉自己时刻浸泡在蜜罐里。
“心意相通”后,两人更亲密了,就是白日沈意远去上值的时辰难熬,她一天要问无数次时辰,盼着他早些归来。
前两天是明姐儿的生辰,林秉承一家搬回了相府。
不是逢十整生辰,且相府两个月内办了两场宴席,不好太过招摇,明姐儿的生辰没有大办,只邀了亲近的几户人家一道吃了生辰饭。
林晚宜之前打了三个长命平安锁,没有纠结,全数挂到了明姐儿脖子上。
爱美是女郎天性,别看明姐儿年岁尚小,收了三个镶着明亮宝石的平安锁高兴得在人前晃了好几圈,见人就问漂不漂亮,还去同岁的小伙伴面前炫耀了一番。
这个年纪的孩子,戴平安锁并不稀奇,可没有像明姐儿一样一下挂三个的。
人家只有一个,她却有三个,问她借一个匀给人家先戴戴,一会儿便还给她,明姐儿不肯,小短腿蹬蹬跑远了,留下一片哭声。
明姐儿生辰后,林晚宜不常出来,只天往平南将军府走一趟,连相府都少回了。
原是裁衣的布料选定了,她做事,要不然不做,要做就要做好。
裁衣绣样都是精细活且伤眼睛,她也不是时时都绣,想起他时才去绣房里绣两针。
又过了两日,是殿试的日子。
顺昌伯的大儿子沈博远参加了今届文科举,此番殿试他也在其中。事关孙儿前程,沈老太君三日前就开始焚香吃斋了。
知道沈老太君在意,林晚宜特意去将军府陪着她来人家说话。
临近傍晚回王府时,秦管家说太傅府来了信。
林晚宜打开看后,脸上微微发僵。
信上说:“灿灿啊,今日殿试我才想起来,那顾星皓不要在其中吗?他才学好,万一得了个状元探花什么的,在朝中跟你家王爷碰了面该怎么办啊?镇北王在北戎这么多年,你发痴的时候他也不在,应该不知道你和顾星皓的事情吧。他不知道归他不知道,望京城里知道的人可多了,万一在他耳边说漏了,可就不好了……灿灿啊,我觉得吧,还是你主动将这事跟他说清楚的好。”
林晚宜还真忘了这茬。
要说她和顾星皓的事情,确实如赵瑞芷所言,皇城中稍微消息灵通点的人家,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
可自打成亲以来,哦不,是自他归京以来,皇上赐婚以来,他从未问过顾星皓的事情,也从未在她面前提过顾星皓。
林晚宜犯迷糊了,他是吃醋不想提顾星皓呢,还是压根不知道有顾星皓这号人啊?
总跟他说夫妻见有事不能埋在心里,要说开了才能长久。
林晚宜心里打鼓,晚上他回来后,究竟提不提顾星皓呢?
她不是爱逃避的,虽然心里纠结,但是人已经往膳房走了。
约莫还有半个多时辰他才会回来,洗手为他做羹汤吧,他若吃醋生气,还能叫他瞧瞧她多好,最好手上能烫出个水泡,让他心疼,就不会在意她年少轻狂时犯下的错了。
这时候正是膳房最忙碌的时候,她进去时,灶头火正旺,个个都忙着手里的事,甚至没注意到她来,还是门口的人出声提醒,才反应过来要行礼。
林晚宜摆手让他们继续忙,又让秦桑去把王厨娘叫来。
王厨娘是相府出来的,对林晚宜的喜好也比旁的厨子深些,膳房里火大,她身上都是汗,擦干净了才近身说话。
里面锅勺碰撞和热油爆燃的声音很大,压过了林晚宜的声音,王厨娘还是不知道她找她是为什么。
绿枝到王厨娘耳边,高声吼出她的来意:“王妃要为王爷做道菜,王厨娘你看看有哪道菜适合王妃来做。”
她声音大,险些把王厨娘耳朵吼出毛病不说,整个膳房里都听见她的声音了,嘈杂的膳房安静了一刹,很快又恢复了。
她还要吼着和王厨娘说话,被秦桑拉住,请了王厨娘去外头说话。
王厨娘想了想:“若想让王爷尝尝王妃的手艺,不若做一道杏仁露,既简单耗时也不长,王爷回来前就能做好。”
简单的还怎么烫到手,林晚宜想了想自己爱吃的几道菜,挑了一道出来:“山海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