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条件不好,可我说要结婚,他们居然给我置办了缝纫机当嫁妆,那东西不便宜,也不知道他们攒了多久。
我是家里得利的那个人,我觉得我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钱洁怕哭花脸回去不好看,尽管努力忍着泪意,仍是蓄了满眶泪。
舒然很是心疼,拿手帕一点点吸掉她眼里的泪花。
女人吸着鼻子说:“我特别生气,当时就跟张辉掰了,走的时候,他没送我,我有点难受,在路上走了很久,然后遇见了陈垚。”
他问钱洁出什么事了,脸色怎么怎么难看。
钱洁要面子,说了好几遍没事,他还一直问,她控制不住朝他发火。
“说了没事,你听不懂人话啊。”
骂完她有点后悔,抹抹脸说:“后天你该干嘛干嘛,别来吃席了,看见你就烦。”
陈垚嬉皮笑脸的说:“那不行,我不来,你们酒席都开不了桌。”
钱洁吼他:“开不了桌就不结了,不结了行了吧。”
男人一愣,“张辉那个王八蛋去外派,不想跟你结婚了?”
女人顾不上纠正他的说法,低头痛哭。
“诶诶诶,你别哭啊。”
“再哭巡逻队要把我抓走了。”陈垚手足无措的哄着她,谁料钱洁哭得更大声了,周围路过的人纷纷看过来。
陈垚腰越来越低,蹲在她面前,低声商量道:
“别哭了。他不跟你结,我跟你结行不行。”
听到这,舒然睁大眼睛,“然后呢?”
钱洁嘟囔道:“然后被好心人以为是流氓,抓派出所去了,出来的时候,他说回家准备准备,今天就变成你们看到的这样。”
我也想了,他气张辉抢了他的外派名额,跟我结婚是在报复堵气,但临时取消婚事,亲戚朋友那里交代不过去,索性跟他结婚,稀里糊涂的过吧。
反正,结婚就是搭伙过日子,跟谁结不是结,对吧?”
钱洁语气故作洒脱,看向舒然的表情却有些迷茫,像是在寻求一个答案。
她不知道冲动答应结婚后,该如何面对陈垚,以及怎么跟他相处。
最关键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还是错误,未来会不会后悔。
舒然不赞同“跟谁结婚不是结”的说法,不过钱洁现在急需别人的肯定,她不会在这种时候否定钱洁。
她先是给了钱洁一个暖烘烘的拥抱,然后说:“我觉得你们俩还挺适合的。”
钱洁瞬间被这句话吸引,迷茫哀伤转变为不可思议,甚至有些惊恐,“我和他,合适!?”
“不合适吗?”舒然无辜的眨眨眼睛,丝毫不管自己的话会给人造成什么冲击。
“你俩同龄,还都是海市人,都有职工户口,工资稳定。”
舒然先掰着手指头说了几个牵强的理由,等钱洁放松下来,才认真说道:
“你在他面前不用收敛脾气,想骂就骂,想哭就哭,他不仅不生气,还会想尽办法哄你逗你,不受气不憋气,这不是很好吗?”
钱洁的性格急躁敏感,陈垚开朗懒散,两个人像冤家似的,时常斗嘴。
大多时候,两人吵完都心情不错。
偶尔她说不过陈垚,生闷气的时候,他还会递台阶给她下,或者道个歉。
舒然说完,钱洁没立马吭声。
舒然便以为她听进去了,轻咳了两声,本想再继续说点什么,结果钱洁悄悄摸摸在她耳边说:“你哥来了,他好像在瞪我。”
其实她什么都没听进去,望着舒羿身后跟来的人,木着脸迈腿朝他走去。
舒然看见来人,发现是张辉,下意识抓住钱洁的手。
“没事。”女人僵硬的笑了笑,她和舒羿相互错身,走到对方原本的位置上。
俊秀青年走近后,阴沉沉地盯着她衣服肩部的水迹。